杨锦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含笑拱手道:“这位仁兄,过奖了!
不是在下有意隐瞒身份,只是太过巧合,一时不知如何说起,还请二位见谅。”
女子看杨锦所言甚是真诚,随即含笑道:
“不敢,只是我二人见少侠方才施展的身手,乃是我天道门一脉,故而冒昧相询。”
杨锦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对突然出现的男女,心中暗自称奇。
看来自己所修的天宗剑法与符箓之术,与这神秘莫测的天道门定然渊源不浅。
观二人神态从容,并无恶意,也不似是来参与武林大会之人,杨锦心中稍安。
正自思忖间,那女子嫣然一笑,声如清泉击玉:“说了半天,还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杨锦敛容答道:“在下姓杨,单名一个锦字。”
那女子闻言,浅笑道:
“我文清,这位是我师弟文言。
杨锦抱拳道:“原来是文清师姐与文言师兄,幸会。”
文清见杨锦眉宇间似有隐忧,又观这院落中隐隐有血腥之气未散,心知他定有要事在身,便道:
“杨师兄,我二人还需赶往昆仑山飞升崖。
不知师兄何时动身?”
杨锦闻言一怔,昆仑山飞升崖之名他是首次听闻,也不在他计划之内,当下摇头道:
“多谢二位相告,但在下眼下俗务缠身,暂无法抽身前往。”
文言与文清对视一眼,皆露讶异之色。
文言上前一步,郑重道:
“杨师兄有所不知,昆仑山飞升崖的地脉之气,每三十年开启一次,乃是修仙悟道的莫大机缘。
若能得此机缘,于武道修行有不可估量之助益,还望师兄慎重考虑,切莫错失良机。”
杨锦见二人神情恳切,不似作伪,便点头道:
“多谢二位提醒,若届时事务已了,定当前往一会。”
文清轻叹一声,自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白玉令牌,递与杨锦道:
“此乃我天道门信物,若师兄日后得闲,可持此令至昆仑山寻我二人。”
说罢与文言同时拱手作别,身形一晃,已如两道青烟般飘然而去,转眼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杨锦凝望二人远去的方向,手中白玉令牌触手生温,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这天宗剑法究竟源自何人之手,一时间完全没有头绪。
随即摇了摇头,暂将疑问压下,回到房中。
这一夜再无变故,杨锦终得安眠。
次日清晨,东方甫现鱼肚白,饲马场中已是人声鼎沸。
各路武林人士络绎而至,有的纵马疾驰,烟尘滚滚;
有的徒步而行,风尘仆仆;
有的则是乘坐华贵马车,前呼后拥,显见此次武林大会吸引了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
杨锦在周伯云、华思锐等一众老江湖的辅佐下,指挥若定,迅速备齐大会所需一应物资。
为防异变,饲马场四周更是布下重重岗哨,明哨暗卡交错布置,严阵以待。
众人忙碌整日,直至红日西沉,暮色四合,方将一切布置妥当。
杨锦与一众首领回到府中,厅内烛火通明,众人围坐一堂,商议明日比武事宜。
得益于昨夜杨锦大展神威,连歼江南七盗、暗影阁刺客和绝情门高手,武林中许多宵小之辈已闻风丧胆,不敢轻举妄动。
此次大会广开大门,昭告天下,不论正邪门派,皆可参与。
杨锦端坐主位,神色肃然,沉声道:
“武林正道、魔教邪派,虽道不同不相为谋,然皆属武林一脉。
此次大会当一视同仁,借此良机消除宿怨,共谋武林太平。”
厅中众人皆见识过杨锦的武功智谋,更知其财力雄厚,此刻见他胸怀天下,无不心悦诚服。
府内各派首领纷纷表态,唯求杨锦能保全各派安危,杨锦自是慨然应允。
正当众人商议之际,忽见一名青衣弟子踉跄奔入,面色惨白如纸,颤声禀报:
“周主、各位英雄,大事不好!方才在府外发现朱庆兄等人遭人暗算,身中剧毒,死伤数十人!”
举座皆惊,杨锦率先起身,袍袖一拂,已如疾电般掠出厅外,众高手紧随其后,急赴前院。
时已入夜,寒风呼啸,院中火把明灭不定,映得众人脸上阴晴不定。
但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个个面色青紫,五官扭曲,双目圆睁,死状凄惨可怖,显是中毒后痛苦难当,自绝而亡。
尸身之上皆布有诡异红斑,宛如一朵朵红花,令人触目惊心。
杨锦俯身查看,以指沾血,轻嗅片刻,神色顿显凝重。
依毒王《行医要术》所载,此毒名为“鬼罗刹”,乃是西域奇毒,以西域魔花“鬼面罗刹”辅以毒虫炼制而成,毒性猛烈,中人立毙,且极难救治。
杨锦当即令众人严守院落,不得擅自外出,自己前去查探。
周伯云与豪哥等老成持重之辈恐有诈,劝杨锦暂勿行动,待明日大会后再做计较。
但杨锦心知,对方既敢来犯,若不得手,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夜若不彻查,明日武林大会恐生大变。
他提起无锋剑,身形一晃,已如疾电般掠出府外,来到众人遇害的巷道之中。
巷内阴风惨惨,四下无人,唯余死寂。
杨锦细察现场,但见青石板路上血迹斑斑,墙角处发现数只奇形毒虫尸骸。
虫体生有锐利触角,通体黝黑,显是朱庆等人在撕咬时拍死。
看来他们的死与这些毒虫有莫大的关系,只是这“鬼罗刹”又是如何通过虫子叮咬,将毒注入死者体内,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