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闲说完,情绪上头打了个响指,帅气利落的转身就走。
“完事了,谷师弟带我回去吧,我把医书给你。”
谷怀礼有些懵,傅闲来这里就是为了摁着徐子凌的肩膀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鸟语吗?徐子凌甚至还对上了?
傅闲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膀,谷怀礼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
傅闲——好像比他想的还要更高不少?
谷怀礼的想法只存在一瞬间,傅闲昏迷那段时间他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对劲,魂灯也没问题,应该只是错觉。
徐子凌呆愣愣的立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走了有一段距离了,谷怀礼才把傅闲推开,他皱着眉开口:“傅师兄,你对子凌说了什么?”
傅闲看他一眼,说:“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谷怀礼的疑虑更加深了,傅闲大费周章的搞这一出,就是为了跟徐子凌说一句不知所云的话?
谷怀礼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傅闲真的经此一难之后大彻大悟不与人为敌了吗?或者说难听点的,傅闲害怕他们对他趁人之危吗?
谷怀礼把傅闲送到山头,傅闲一头扎进书房,过了一会儿,拿出两本非常珍贵的医书。
书的重量沉甸甸的,谷怀礼有些不敢相信傅闲真的把医书给了他。
傅闲其实并不抠门,他本人就给仙门带来了三分之一的创收,但他跟同门关系其实很烂,非常烂的有李寒光跟徐子凌、很烂的是谷怀礼跟孙安在,其他的虽说没烂到那种地步,但大部分都对其敬而远之,也就只有一个好脾气的纪淳真的为他着想。
谷怀礼也就是负责跟医者仁心才没有在傅闲需要救治的时候撂挑子。
傅闲看谷怀礼还杵在那里不动,于是友善的询问:“谷师弟要留下来喝杯茶吗?”
谷怀礼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其实这个笑本来只是带有礼貌性的,但因为拿到医书很高兴,所以这笑容也显得真实了几分:“不必了,多谢傅师兄。”
谷怀礼转身告辞。
下了山之后,谷怀礼本来打算回自己的山头,继续自己的重要大业,但是想了想,还是调转方向去了纪淳那里。
纪淳终于没有再埋头处理宗门事务,而是在院子中心躺平,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见谷怀礼在叫他。
纪淳亦未寝。
纪淳有点迷糊:“怎么了怎么了?”
纪淳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听着谷怀礼的话:“傅师弟的魂灯?之前不是看过了吗?为什么还要再看一遍啊?”
谷怀礼道:“主要是傅师兄变化确实大,他给我的感觉不像大彻大悟,像是脑袋出了大问题。”
纪淳:“啊?筋脉破裂损伤灵府还能伤到脑子吗?”
纪淳最终拗不过,只好带着谷怀礼来到存放仙门子弟魂灯的密室。
二人来到署名“傅闲”二字的灯面前,只见这盏魂灯很正常的亮着。
谷怀礼盯着那盏灯:“真的毫无变化吗?”
纪淳道:“毫无变化。”
他拿起一道丝线,这丝线是用于记录魂灯状态的,一般只有魂灯大起大落的时候才会有烧灼的痕迹。
他指着一处烧焦:“这处呢,就是之前傅师弟重伤那一次,魂灯差点灭了。如果有恶人趁此机会夺舍,试图蒙混过关,也是行不通的,灯根本点不亮。”
谷怀礼心中疑虑稍减:“是吗?”
纪淳道:“兴许真是大彻大悟呢?也不乏有这样的例子,隔壁宗的宗主以前见人就打。后面渡劫失败脾气也变好了。”
谷怀礼思考了下:“哦,可他渡劫失败之后,就不是宗主了,现在还躺在草席上,没人伺候。”
“对啊,说不定傅师弟就是担心你们报复呢?”纪淳开口。
“……行。”谷怀礼算是被混过去了,其实傅闲只要不像之前那样看谁不爽就打谁,见谁就摆脸子,脑子有点问题,就有点问题吧。
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傻子的傅闲拿起焚天的碎片开始研究。
炼器师有一个别称,那就是打铁的。
傅闲撸起袖子欣赏自己的肱二头肌,太奇怪了,打铁需要挥锤子,傅闲也找到了反派用到的道具,除了锤子以外,还有各种各样比如刻刀、砂纸,还有可以裁剪兽皮的特制剪刀等,明明是非常累人的手工活,但神奇的是,反派的手保养得宜,指节修长,皮肤白皙,茧子并不多,而且肱二头肌也没有因为挥锤子而变得壮硕。
不应该啊,傅闲生前认识个哥们是羽毛球爱好者,左手肌无力右手麒麟臂来着,怎么反派的手这么均匀?
傅闲这几天都是靠着清尘咒来清洁身体,还没有脱衣服。
傅闲进了房间,将外袍脱去镜子映照出修长健硕的躯体,妈呀这反派怎么连八块腹肌都跟他一模一样?
傅闲感觉更加惊喜了,难不成他其实是身穿吗?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感觉到传说中的灵力,没办法自己亲自御剑飞行了。
可惜是错觉。
这具身体确实是反派的,但很有可能因为他的到来或多或少做出了一些改变。
傅闲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这具身体上面还有很多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了,这是筋脉破裂时留下的伤口,是的,因为灵力过剩,筋脉被挤破,肉也跟着炸开来。
伤疤的形状是根据经脉的分布来的,感觉卖给医学生应该也不错?
伤疤大部分都是被缝起来的,谷怀礼的针线活是真不错啊,针脚细密,没特地绣个丑形状给他,真的让人哭死。
谷怀礼的医嘱里说等傅闲内伤恢复之后再外涂药消除疤痕,因为多种用药的话,容易药性相冲,更容易适得其反。
直到纪淳写的第十封信,附了一堆证据之后,傅家才相信傅闲真的很难再有进一步修为。
傅家派人送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傅闲的,一封是给纪淳的。
傅闲不知道傅家给纪淳写了什么,纪淳没跟他说。
傅闲拆开他的那封信,里边是漂亮的行书,骨肉匀亭,端柔秀美。
二弟亲启:
昔为兄听闻二弟重伤,初之未信,以为玩笑,岂知属事实也。
为兄搜罗药材,为你补身,不知有用否,总之望善用,如有需要,可再回信。
为兄会留意有无治愈之法,如今二弟修为暂废,请谨言慎行,不可如往日一般桀骜不驯,多与同门为善,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家中暂无你位置,且于仙门安顿之。
如若仙门将你逐出,届时另谈。
若得闲可回家探望,为兄当盛情款待。
——兄傅君字,望二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