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娃长得真排场(好看)!”姜佑宁发自内心的夸赞。
“这要是长大了,绝对是十里八村的帅小伙。”
姜佑宁说着,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
“咱们家的名知名行是不是该办百日了?“
孩子百日可是老传统,不光是为吃顿饭。
主要是庆贺娃儿熬过娇嫩时候,取个“长命百岁”的好意头,也是正儿八经告诉屯亲们家里添丁进口了。
更何况这回李三凤一生就是双胞胎,靠山屯多少年都没这等喜事了!
更加应该好好办办。
林远仁接话道,“是啊!满月的时候,因为三凤身子不好,所以就没办!”
“再不操办,屯里人咋想不说,三凤娘家不得觉着咱轻慢了她?”赵金花插嘴道。
赵佳桂温和地建议,“这事还得问问三凤!”
李三凤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我想着就算了吧!等抓周着吧!”
她向来实在,觉得这些虚礼能免则免。
要不是老传统摆在那儿,李三凤连抓周都不乐意办。
生孩子时她就吃了苦头,因此如今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的平安。
再说了,眼下正是数九寒天,冷风刺骨的时候,孩子还这么小。
而办百日免不了要被这个抱抱,那个摸摸。
万一谁没轻没重,指甲划着孩子的小嫩脸,或是让冷风钻了空子,发起烧来。
受苦的是孩子,操心的还是她这个当娘的。
想到这里,让李三凤更加坚定了不办的决心。
林功振看看李三凤,又望望爹妈,脸上显出些为难。
赵佳桂心里明镜似的,“她乐意咋整就咋整!这事儿你们小两口商量着办!”
她最清楚三凤这孩子实在,从不讲究这些虚礼。
林志文也跟着点头,随手磕磕烟袋锅,又补了句,“过两天功振挑个日子,带上些狼肉,
去三凤娘家好好说道说道,别让亲家心里不痛快!”
“哎,知道了爷。”李三凤轻声应着,心里头暖烘烘的。
婆家这么体谅她的心思,让她觉得又踏实又暖和。
……
“黑二爷好久不见了啊!好兴致啊!”
姜佑宁人未到声先至,依旧是那副打扮,进了院门就朝石桌旁的黑二爷拱了拱手。
院儿里的石桌上,那泥炉烧得正旺,烤地瓜的焦香混着茶香不断的撒在这不大的院子里。
黑二爷闻声抬头,脸上瞬间堆满笑,“哎哟!……您这贵人我见一面可真难啊!
啥好风把您吹我这旮沓来了?”
说着忙站起身来,用袖子掸了掸另一个石凳。
而旁边的小二黑也赶紧帮忙倒上茶水。
“坐!快坐!”黑二爷忙不迭地招呼,眼角的笑纹深得能夹住米粒。
姜佑宁一撩衣摆利落坐下,见黑二爷搓着手欲言又止,姜佑宁故意把脸一板,“咋的黑二爷?见着我不痛快?”
“哪能啊!”黑二爷急得直摆手,
“您这财神爷爷驾到,俺这破院子才算沾了仙气儿!”
黑二爷讪笑着,“就是吧……咱都打交道这些回了。
真名不便说我懂!
您好歹留个诨号,让我有个念想?”
姜佑宁指尖轻叩桌面,抬眼望了望天上掠过的家雀,“那就叫——吴此人。”
“好名!敞亮!”黑二爷抚掌大笑,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他火钳一伸夹起个烤得裂皮的地瓜,“吴爷尝尝?刚烤透的,瓤儿甜得淌蜜!”
姜佑宁接过地瓜在手里慢慢转着取暖,却并不急着吃。
黑二爷试探的发问,“这次来,还是鸡的事。”
“对。”姜佑宁点头,同时指尖在地瓜上轻敲。
“不过这次的量……怕您吃不下。”
院子里霎时静了下来,只剩泥炉中的炭火噼啪。
黑二爷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却亮得骇人。
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您把心搁肚里,就这数儿,再翻上几番,我这黑市也妥妥吃得下!”
姜佑宁嘴角一翘,“鸡嘛,大概五百只,兔子一千只,都拾掇利索了,开膛扒皮,干干净净。”
这数听着吓人,可对她来说,也就是开个百倍速一天的事儿。
没招,谁让兔子那玩意儿,太能生了!
“噗!!!”
黑二爷一口茶水全喷小二黑一脸一身,茶叶片子糊了他一眼皮。
小二黑一脸憋屈,屁也不敢放,默默抬手抹了把脸。
黑二爷哪还顾得上他,“多少?!!”
姜佑宁慢悠悠又重复一遍,“我说,鸡五百,兔……”
没等她说完,黑二爷激动得直接踹了小二黑一脚。
“还愣着干啥!给咱财神爷上茶,上好茶!把我藏那罐香茶掏出来!”
小二黑连滚带爬钻里屋去了。姜佑宁故意一挑眉,“怎么,您这就有点势利眼了啊!
用得上搂怀里,用不上踹崖里啊!”
“哪能呢!”黑二爷连忙摆手赔笑。
“这我自个儿偷摸留着喝的……您这样的贵客上门,必须得安排上!”
姜佑宁也没多说什么,手指头敲了敲桌面,“黑二爷真能囫囵收了我这些东西?”
“必须能!”黑二爷把自个儿肚皮拍得啪啪响,笑声嗡嗡的。
“我这胃口,嘎嘎好!”
新茶也被小二黑上来,姜佑宁也只是凑近闻了闻香。
很可惜,姜佑宁属实是山猪吃不来细糠,没发现有啥区别!
“这回得麻烦您出俩兄弟搭把手,这么多货,我一人整不动。”
“您先别急,”黑二爷搓着手,眼里的光更亮了,“刚才说……内脏皮子鸡毛都拾掇干净了?”
“嗯呐。”姜佑宁点点头。
黑二爷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那咱这价……可得重新唠唠!”
姜佑宁先是皱了皱眉!
却突然一顿,这才回过味儿来!
这年头你要是真帮人都收拾得这么干净,是给人省事儿了?
不!并不是!
收拾干净的家禽可是会少不少的重量。
光鸡杂就够整盘下酒菜好好喝一顿了。
再说那鸡毛,还能扎个掸子使使。
更别说兔皮了。
那才是一只兔子最值钱的地方,光一张皮都快赶上整只兔子的价了!
最后俩人一顿商量。
最后鸡定在了两块四毛五,而兔子因为没了最值钱的皮子,就只能一块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