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兴哥,你脚咋了?”
林功兴讪笑,“咳…刚才让那狼顶了个跟头,脚崴了…”
他感激又后怕地看着姜佑宁,“多亏了你那两把飞刀,准头真绝了!
不然…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林志文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来,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声音更是平静得吓人。
“等你脚好了,我好好‘伺候’你一顿。”
这话听着轻飘飘,可林功兴心里“咯噔”一下。
林志文教了林功兴打猎技术四五年了。
就算是常人也知道,不能让狼进屋!
而林功兴那种情况下,居然敢开窗!
要是真出了事,让狼伤了两个未满百日的孩子,兄弟反目成仇不说!
李三凤这个还没出月子的娘,那还不得疯了!
林功兴头低的厉害,“爷…我…”
“甭废话!”
一旁的林远仁打断他,“先去给你嫂子跪下磕头认错!
她要是没点头,你就给我一直跪着!”
“是!”
看着孙子一瘸一拐的背影。
林志文心里沉甸甸的,“这娃子…是不是真就不是吃打猎这碗饭的料?”
这时,郝宏寿拖着两条狼尸过来了。
加上姜佑宁院子里杀的,一共拖过来七头。
“文袋子,”郝宏寿喘着粗气,脸色凝重,“瞅这架势,今晚来的狼可不少啊!”
“嗯,是不少。”林志文沉声应道。
就他估计,今天晚上来的至少有个三四十头。
已经算的上是很大的狼群了。
“佑宁丫头才是真厉害!”
郝明风凑到姜佑宁跟前,翘着大拇指。
他刚才特意检查了姜佑宁打死的那头狼:
腰脊骨碎成了渣子不说。
手往肋骨上一按,胸腔连着肚皮,里面都软得像一包烂泥汤子!
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还在说姜佑宁给牛车掀翻了的事情,他还以为是吹牛呢!
没想到一点都没掺假,甚至还谦虚了!
“郝叔,我这纯是给吓的!”姜佑宁这话一点不假。
大半夜的被一头活狼趴肩膀上,谁不得被吓的一身冷汗。
“那也了不得!”郝宏寿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林志文嘴角忍不往上翘了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
可随即心里又泛起一阵后怕:要是自己今晚没贪那两口酒……
唉!这酒,以后真得戒了!
七头狼尸一字排开。
按规矩,本该分给郝宏寿父子两头。
可郝宏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行了行了!吃你家的,住你家的,再拿东西,那不成打秋风的啦?
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他大手一挥,指着狼肚子,“这么着,内脏归我,正好喂我那几条狗!也算没白来!”
林志文知道这老伙计的倔脾气,推脱不了,也就应了,心里盘算着:
正好把佑宁孝敬的那几瓶酒塞给他,这老酒虫子肯定喜欢!
趁着狼尸还热乎,众人开始动手扒皮。
姜佑宁也端了个大木盆过来,准备装内脏。
林志文一边熟练地下刀子,一边交代林辉照。
“天亮麻溜儿去找名虎,让他赶紧打听打听,最近附近有没有狼掏人的信儿!
要是没有,这狼肉咱们就留下分了!”
吃过人的狼肉,在猎人看来,是沾了邪性的,绝对不能碰。
林志文想了想,“按正常的,猎人应该分的那份我不要了,把皮子都给我吧!”
今晚除了最先赶到的这波人,其他村民估计还在各处搜寻警戒。
这份情他林志文得记着,这肉就是最好的答谢。
“好嘞!太爷爷!”林辉照喜滋滋地应着。
这可是七条狼呢!
就算去了皮、剔了骨,少说也有三百多斤净肉!
够全村老少吃上顿好的了!
至于那皮子,在他们眼里还真么没有能进嘴里的肉实在。
“太爷爷,您放心,这肯定不能让您吃亏!公分肯定给您算上!”
林辉照拍着胸脯。
扒皮时,姜佑宁注意到狼皮下覆盖着一层白油。
“姥爷,你们看这油膘子!
这狼瞅着也不缺膘啊,咋这么早就急吼吼下山了?”
狼这玩意儿精得很,人有枪和武器,而且又团结,轻易不跟人硬碰硬。
郝宏寿用刀尖挑了挑,“它们精着呢!
趁着自己膘肥体壮,能打的时候,就赶紧下山‘囤粮’!
逮着活物就吃,吃不完的就拖到雪窝子里埋起来冻上,
等大雪封山饿急眼了再刨出来啃!”
“对!”林志文用沾满狼血的手背蹭了下额头的汗。
“我年轻那会儿,就遇见过狼藏在雪窟窿里的冻狍子!”
扒到姜佑宁拍死的那头大狼时,尤其费劲。
好在林志文和郝宏寿都是几十年的老把式,最终还是囫囵把皮剥了下来。
这狼个头大,而这个时候为了过冬,攒足了油膘,皮毛又厚又亮。
“回头姥爷给你好好揉个狼皮褥子,”林志文看着姜佑宁,语气温和。
“铺着盖着,冬天暖和,到老了不得老寒腿!”
“行啊!”姜佑宁点头。
不一会的功夫,狼皮和狼肉就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姜佑宁特意把自己打死的第一头狼的四颗獠牙给拔了下来,也算是个纪念。
等一切收拾停当,东边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清冷的晨光洒在雪地上。
映照着院子里残留的血迹和忙碌了半夜的人们疲惫的脸庞。
姜佑宁刚踏进家门,就被陈玉舟一把抱住了。
“佑宁!”
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显然被昨晚狼差点闯进屋的事吓得不轻。
“摸摸毛,吓不着~”姜佑宁笑着揉了揉陈玉舟的脑袋。
“哎呀!我都多大了!”
陈玉舟气鼓鼓地推开她的手。
赵佳桂也赶紧迎上来,拉着姜佑宁上下打量,“我的老天爷啊!佑宁!可吓死姥姥了!”
“姥,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儿的嘛!”姜佑宁赶紧安慰,随即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就是…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