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小黑屋。
贾东旭和许大茂被分别隔开问话。
问话的保卫干事都是退伍军人出身,眼神锐利,经验丰富。
他们先是严厉批评了两人在厂区打架的恶劣行为。
当问起打架缘由时,许大茂眼神闪烁,抢先说道:“我就是跟工友闲聊了几句,说贾东旭同志昨晚好像和家里人闹了点矛盾。
可能…可能脸上受了点伤,我也是关心同志嘛,谁知道他冲上来就打人。
简直不可理喻。
他这是做贼心虚,肯定是因为我说中了他的痛处,他媳妇儿肯定……”
“你闭嘴!”
问话的干事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他们早就听说了厂里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但从不轻信,只当乐子听。
另一边,问贾东旭的干事则注意到了更多细节。
贾东旭情绪激动,反复咆哮着“许大茂造谣”、“污蔑我媳妇”、“说我是王八”。
虽然语无伦次,但屈辱和愤怒不像是装的。
更重要的是,这位干事敏锐地注意到,贾东旭裸露的胳膊和脖颈上,除了刚才打架的新伤,还有很多深浅不一、明显是不同时间造成的旧伤。
尤其是后背上,透过被撕破的工服,隐约能看到几道暗红色的、像是被抽打留下的棱子。
这绝不是简单的夫妻吵架能造成的,结合许大茂的话和贾东旭此刻的反应。
这些退伍出身的保卫干事们心里渐渐有了判断。
他们又分别询问了几个当时在场的工人,还去询问了同样住在95号四合院的刘海中,综合起来,情况基本清楚了。
周科长听着下属的汇报,脸色阴沉。
他敲着桌子,对垂头丧气的贾东旭和眼神躲闪的许大茂说道:
“事情我们基本了解了,许大茂,你公然在厂里散布谣言,诋毁他人名誉,破坏同志团结,是这次打架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必须检讨。”
许大茂一听就急了:“周科长,我老丈人是娄半城,我……”
“闭嘴!”
家父张二河都没用。
周科长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贾东旭打人不对,但事出有因,至于你说的那些屁话……”
周科长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贾东旭身上的伤,“我们不是傻子。”
他继续道:“贾东旭,你动手打人在先,违反厂规,也要接受处理,但念你是被谣言激怒,暂时不予深究。
你们两个记过一次,立刻写检查,深刻反省,然后滚回去干活,要是再敢闹事,一律严惩不贷。”
处理结果谁也不偏。
他们保卫科大多耿直,看不惯许大茂这种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
对于贾东旭,他们也同样看不上,家暴自己媳妇儿,这种人渣就该打。
许大茂气得牙痒痒,但不敢再反驳,只能憋屈地应下。
贾东旭也喘着粗气,不甘地点了点头,但依旧怒视许大茂。
然而,保卫科虽然处理了打架事件,却无法阻止谣言的传播,同时又爆出了贾东旭是家暴男。
贾东旭从之前的人人嘲笑、同情的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畜生、人渣。
许大茂捂着肿痛的脸,写检查的时候,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贾东旭,你给我等着。
这事儿没完。
嘶——
嘴好痛。
贾东旭失魂落魄地走出保卫科时,感觉全厂的人都在看他,都在无声地鄙夷他。
与此同时。
何雨柱没有回家,而是先拐进了南锣鼓巷附近一条胡同里,敲开了一扇木门。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是附近一带颇有名气的王媒婆。
她一双眼睛毒得很,最会察言观色。
“哟!这不是何主任嘛,稀客稀客,快请进。”
王媒婆显然认得何雨柱,毕竟是他们南锣鼓巷的风云人物,又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在这片地界也算是个名人。
何雨柱笑着点点头,迈步进了屋,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利落。
“王婶,今天来,是有桩喜事想请你帮帮忙。”
何雨柱坐下后,开门见山,也没多绕弯子。
王媒婆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哎哟,何主任你这是…终于想通了?
要给自己说门亲事了?
好事啊,跟王婶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
包在王婶身上,就凭柱子你这条件,这工作,大姑娘还不是随便挑。”
她这倒不全是奉承,何雨柱现在的条件,在婚恋市场上确实很抢手。
以前不提也罢。
何雨柱笑了笑:“王婶,姑娘是原来我们厂食堂胡主任胡八一的侄孙女,叫胡仙儿,在供销社当临时工,我们已经谈男女朋友,现在就差正式去提亲。”
“胡主任的侄孙女?供销社的?”
王媒婆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立刻对上了号,“哎哟,知道知道,那姑娘可是个好的,模样俊,脾气爽利,何主任你好眼光啊,怪不得之前那些姑娘都看不上。”
何雨柱直接说明来意:“今天下午,我就打算去胡家提亲,提亲是大事,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请媒人上门提亲,这是老礼儿,也是对女方的尊重,所以想请你王婶出面,替我跑这一趟,走个过场,把这事儿办得风光体面点。”
王媒婆明白了。
这种已经十拿九稳的媒,谢礼通常不会太多,心里有些小失望。
但何雨柱接下来的动作,瞬间让她那点失望烟消云散。
只见何雨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轻轻拍在了桌上:“这是定钱,事成之后,再给你补上五块钱。”
事成再给五块?
整整十块钱!
王媒婆的眼睛瞬间瞪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做媒这么多年,虽说谢礼不少拿,但像何雨柱这么大方、这么干脆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简直跟白捡一样,就是走个过场,说几句场面话,十块钱就到手了。
何主任大气。
她折皱的脸瞬间笑成了菊花,连忙伸手把那五块钱抓在手里,连声道:
“哎哟喂,何雨柱你这…你这太客气了,多大点事儿啊,包在王婶身上,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胡家那边我也熟,肯定没问题。”
何雨柱看着王媒婆那见钱眼开的样子,心里门儿清,脸上依旧带着淡笑:
“那就麻烦王婶了,规矩你都懂,该怎么说,你比我在行,我晚点带着东西过来接您,咱们一块过去。”
“懂!懂!放心!”
王媒婆拍着胸脯保证,手里的五块钱攥得滚烫,“保管你们事儿成,胡家要是不答应,我王字倒过来写。”
何雨柱点点头,站起身:“成,那咱们就说定了。我还有点东西要准备,晚点儿见。”
“好好好,何主任你慢走,放心!绝对误不了事儿。”
王媒婆热情地把何雨柱送到门口,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王媒婆回到屋里,美滋滋地又数了一遍那五块钱,嘴里啧啧称奇:
“十块钱,就跑趟腿儿,这傻柱…现在是真发达了,真大方,胡家那丫头,真是好福气啊。”
她小心翼翼地把钱收好,已经开始琢磨晚上去胡家该怎么说了。
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
她甚至觉得,何雨柱除了有时候愣了点,现在是越看越顺眼,办事大气,有魄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