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讲什么道理?”
阎埠贵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缸都跳了一下,他再次霍然起身。
因为激动和虚弱,身体都有些摇晃,但眼神却异常凶狠地瞪着两个儿子。
“老子现在跟你们讲不了道理,老子就跟你们讲现实,现实就是老子工作没了,家里没进项了,养不起你们这些白吃白喝的大闲人。
不想交?可以!
门在那儿!滚蛋!
自己出去找食吃,自己出去找地方住,我阎埠贵绝不拦着。
但只要你们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一天,吃一口饭,住一晚上,就得按老子的规矩来。
我告诉你们,我收得已经是最低标准了,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
一个月,伙食费五块,住宿费一块,水电杂费加起来再算一块,一共七块钱。
多吗?啊?你们出去打听打听,七块钱现在这光景能干什么?黑市粮食多少钱一斤知道吗?够你们吃几顿饱饭?”
“七块?”
阎解成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你是真敢开口啊,你也不怕这钱烫手?街道办都有规定,城里人均收入低于五块钱的家庭就算贫困户,需要救济,领低保。
你这一个人就要收七块?我兜里总共就攒了两块钱,按你这么算,我他妈还没挣钱呢,就先倒欠你五块?”
他感觉父亲简直是疯了。
七块钱,对于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待业青年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这根本不是要钱,这是逼他去死!
“你攒了两块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阎埠贵此刻已经完全被一种扭曲的逻辑控制,寸步不让,“要么交钱,要么滚蛋,没第三条路。”
“我不交,凭什么交?哪有这样的道理!”
阎解成彻底豁出去了,你也知道这年头的光景,外面要是能找到工作,我早去了。
“你就是看我们不顺眼,你自己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拿我们撒气,你就是个……”
“闭嘴!你个混账东西!”
阎埠贵被戳到痛处,暴怒地打断他,抓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要打过来。
杨瑞华吓得抱住阎埠贵的胳膊:“当家的,不能打啊,解成,少说两句吧,解放,快劝劝你哥。”
阎解放被这场面吓呆了,不敢再说话。
阎解成看着父亲的算计嘴角,一点对这个家的留恋也彻底熄灭。
他指着阎埠贵,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阎埠贵,你狠,这钱,我一分都不会交。
这个家,我不待了。
我看你以后老了,动不了了,谁管你,到时候,我也跟你好好算算养老费、住宿费。”
说完,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
“解成,我的儿啊,你去哪儿啊。”杨瑞华哭喊着想要追出去。
“不许追!”
阎埠贵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嘶哑地吼道,“让他滚,有本事就别回来,我看他能硬气到几时。
没吃没喝,天这么冷,他在外面待不住,到时候自己就会像条狗一样爬回来。”
杨瑞华被丈夫吼得停住脚步,望着门外,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阎解放和阎解旷瑟瑟发抖,阎解娣吓坏了直接哭了起来。
而何雨柱家。
何雨柱系上围裙,开始张罗晚饭。
何雨水笑嘻嘻地说:“我要吃红烧肉!”
“成!红烧肉,再炖个鸡给你嫂子补补身子,炒个白菜,齐活。”
何雨柱爽快应下,胡仙儿闻言俏脸微红,柱子哥也真是的雨水妹妹还在呢。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有节奏的切菜声和热油的滋啦声。
胡仙儿和何雨水坐在外屋,听着动静,等着投喂。
但奇怪的是,除了这些声音,她们几乎闻不到什么饭菜的香气。
胡仙儿最先觉得不对劲,她吸了吸鼻子,疑惑地看向厨房方向:“雨水,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
何雨水也使劲嗅了嗅,空气没有想象中炖肉应有的浓郁香味,摇摇头道:
“没有啊,奇怪,我哥这红烧肉下锅了吧,怎么一点香味都没有,不会是没做吧?”
胡仙儿也觉得纳闷。
她昨天自己怕太招摇,才选择了包饺子这种相对低调的吃食,香味飘不出去。
可今天柱子哥做的是红烧肉和炖鸡,这都是香味霸道的大菜。
按道理,这会儿香味早该飘出屋子,弥漫整个中院了才对。
两人按捺不住好奇,走到厨房门口,只见何雨柱正专注地翻炒着锅里的五花肉,肉块已经变成了诱人的酱红色,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可诡异的是,站在厨房门口,依然只能闻到极其微弱的香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罩子给隔绝了。
“哥,”何雨水忍不住开口,“你这做的真是红烧肉吗?怎么……怎么一点也不香啊?”
何雨柱头也不回,手里动作不停,心里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怎么不香?等会儿端上桌你就知道了。”
胡仙儿也蹙着秀眉:“柱子哥,是真的,你这做饭,好像真的没什么烟气香味传出来。我昨天包饺子,香味可比这浓多了。”
何雨柱将炖鸡的砂锅盖子盖上,转过身,倚在灶台边,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开始了他即兴的吹牛表演:
“这呀,你们就不懂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做饭,尤其是做好菜,讲究的是什么?是‘锁味’!”
“锁味?”何雨水和胡仙儿异口同声,满脸疑惑。
“对!锁味!”
何雨柱煞有介事地抱起胳膊,“你们想想,那普通的厨子做饭,香味哧溜哧溜全跑出去了,满院子都是,闻着是香,可那菜本身的滋味呢?
也跟着香味跑了一大半,这就好比一个钱袋子漏了个洞,钱一边装一边掉,最后能剩下多少?”
他指了指自己锅里的红烧肉:“你们再看我这肉,我这叫‘内敛其香,厚积薄发’。
在烹饪的过程中,通过火候、手法、还有我独门的秘诀,把食材本身的香气、油脂的香气、调料的香气,全都牢牢地锁在食物内部。
一丝一毫都不让它轻易逸散出去,这样,所有的精华都浓缩在菜里了。”
何雨水听得一愣一愣的:“哥,你不会是忽悠我们吧,你说得跟真的一样……还有这讲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