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三人正准备进屋,刚推开自家房门,就看见秦淮如拖着疲惫的步子从前院垂花门走了进来。
她今天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蜡黄,眼袋深重。
先是去医院看了半死不活、只会无能狂怒的贾东旭,又跑去市医院照顾手脚俱断、哭闹不休的棒梗。
回来还得操心家里的小当,整个人就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唯一能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微弱亮光的,是棒梗那笔赔偿款终于到手了。
少管所里参与殴打棒梗的那七个混混家里,东拼西凑,一共赔了一百七十块钱。
这笔“巨款”此刻正揣在她内兜里,成了她阴暗压抑生活中仅有的实在慰藉。
可这丝慰藉,在她抬眼看到何雨柱家门口那一幕时,瞬间被酸涩的嫉妒冲得七零八落。
何雨柱正侧着头,眉眼带笑地跟身边的胡仙儿说着什么,胡仙儿脸上洋溢着新婚的幸福和依赖,轻轻挽着他的胳膊。
旁边站着的气色红润、穿着体面的何雨水,也笑嘻嘻地插着话。
夕阳的金辉洒在这一家三口身上,勾勒出温暖和谐的轮廓。
那是她秦淮如嫁进城里这么多年,从未拥有过,甚至不敢奢望的安稳与温馨。
凭什么?
凭什么她秦淮如辛辛苦苦、千方百计嫁进城里,指望着过上好日子,结果呢?
入门第二天就开始伺候一大家子,洗衣做饭,伺候婆婆丈夫,没过一天轻省日子。
贾东旭懦弱无能还脾气暴躁,婆婆贾张氏刻薄刁钻,现在一个废了,一个劳改了。
留下个残废的儿子和年幼的女儿,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凭什么傻柱以前围着她转,给她饭盒,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却能把另一个女人捧在手心里,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凭什么他何雨柱就能步步高升,当上主任,娶上娇妻,妹妹也跟着享福?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秦淮如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傻柱,仙儿妹子,回来了。”
秦淮如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翻涌的阴鸷,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沙哑和疲惫。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脚步不停,径直往西厢房自己家走去。
她现在没心情也没资本跟何雨柱套近乎,更不想多看那刺眼的幸福一眼。
等着吧,傻柱!
等贾东旭那个废物出院,有你们两口子好日子过。
还有这个胡仙儿……这个碍眼的女人……她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她应该消失!
何雨柱看着秦淮如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虽然没看清秦淮如全部的表情,但就在刚才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捕捉到了她眼神深处的恨意。
“这洗衣机,又想搞什么飞机?”
何雨柱心下嘀咕,一股莫名的警惕感油然而生。
他太了解秦淮如了,这个女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柔弱。
现在的贾家几乎垮了,以秦淮如的性子,绝不会坐以待毙,她肯定在琢磨什么。
就在这时,何雨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
“唉,秦姐也真是可怜,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男人那样了,儿子也……唉……”
何雨柱正琢磨秦淮如那反常的眼神,听到妹妹这天真的话,不由得收回思绪,冷哼一声:
“可怜?雨水,你记住哥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秦淮如走到今天这一步,未必就全是别人的错。”
他转过头看向何雨水,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怎么?觉得你秦姐可怜?觉得你现在日子过好了,钱多得没处花了?
要不,你把你攒的那些私房钱,拿去接济接济你可怜的秦姐和贾家?”
何雨水一听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否认:
“没有没有,哥你可别瞎说,我的钱可是我起早贪黑上班攒的。
我才不接济她呢。
贾家那就是个无底洞,以前……以前咱家困难的时候,也没见谁接济咱们啊。”
她可是深刻记得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记得傻哥被秦淮如迷住,没少饿着她。
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了,她可不想再跟贾家那种是非窝扯上关系。
同情归同情,真要她掏钱,那是不可能的。
胡仙儿见何雨水被何雨柱说得有点急,便温柔地揽住小姑子的肩膀,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
“柱子哥,你看你,吓唬雨水干嘛?雨水心地善良是好事,但她又不傻,知道轻重。”
何雨水有了嫂子撑腰,顿时底气足了,冲着何雨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就是!哥你就会吓唬我,我现在可是有嫂子撑腰的人,略略略~”
看着妹妹活泼娇俏的模样和媳妇儿护短的温柔,何雨柱心里那点因秦淮如而产生的阴霾顿时散去了不少,脸上露出了笑容:
“行行行,你们俩一条心,我惹不起行了吧?走,回家做饭,今天给你们露一手!”
这温馨融洽的一幕,恰好一丝不落地被从窗户里落在秦淮如眼里。
她回到冷锅冷灶的家里,小当怯生生地喊了声“妈”,她也没理会。
何雨柱脸上那宠溺的笑容,胡仙儿温柔的目光,何雨水娇憨的鬼脸……
凭什么他们可以那么快乐?
凭什么自己就要在这泥潭里挣扎?
秦淮如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傻柱你为什么不要你的秦姐了?
小当小声道:“妈妈,我饿!”
“小当乖,先等着,妈妈给你做。”
……
然而,这时前院传来的一阵喧闹声。
“开会了,开会了,大家都出来,全员大会。”
“这前院干嘛呢?这么热闹?”
何雨水好奇地探头朝外望了望,何雨柱刚把菜切好,擦了擦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中院也有了动静。
只见后院的刘海中披着外套,许大茂一边系着裤腰带,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欲求不满的烦躁和强压下的火气,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往前院走去。
尤其是许大茂,嘴里似乎还在不干不净地低声骂着什么。
“咦?二大爷和许大茂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何雨水更奇怪了。
何雨柱眼神微动,心里门儿清。
这俩货肯定是刚吃完那玄黄菜,正憋着一股邪火准备回家验证效果呢。
结果被前院的动静硬生生打断了好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老大不早的就忍不住,也不知道等天黑,有你们难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