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刘海中焦躁地在走廊踱着步,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紧闭的急救室大门,心里七上八下。
这要是贾东旭真死了,他这管事大爷责任是跑不了的,估计管事大爷的身份要被撸掉。
终于看到刘光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刘海中赶紧一把拽住他询问道:
“光天,怎么样?钱呢?秦淮如怎么说?”
刘光天喘着粗气,支支吾吾道:“爸…秦淮如说她一分钱都没有,钱都被贾东旭嫖光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哭得快断气……”
刘海中眼一瞪:“那阎埠贵呢?他是二大爷,他总得主持个公道吧?他就没想办法?”
这是贾家的事,他可不想才铁钱进去。
刘光天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学阎埠贵的话:“二……二大爷说让东旭哥先欠着你,等厂里发了工资再慢慢还,还说你是一大爷,德高望重,这事儿离了您不行,让你先……先垫上……”
刘海中听完,眼睛瞪得溜圆,气得差点没骂娘。
“放他娘的狗臭屁,阎埠贵这老抠门,这老西儿,他这是把我当傻子呢,还发工资还?
贾东旭那点工资够干屁的。
这医药费是无底洞,他这是想让我一个人当这冤大头,畜牲,简直比许大茂还畜牲。”
好人全让他当了!
麻烦全甩给我了。
还德高望重?
我重他奶奶个腿,这老小子精得冒油,算计到自己人头上了。
哼,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光天吓得不敢吱声,旁边一起等着的几个邻居也面面相觑,心里都明白,老爹与阎埠贵的梁子,这下算是结了。
刘海中看着缴费窗口护士那不耐烦的眼神,又看看急救室,最终只能咬着后槽牙。
无比肉疼地从自己兜里往外掏钱,心里已经把阎埠贵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时,李招娣也追了上来,大喊道:“当家的,这钱不能给贾东旭垫付呀,垫付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刘海中听到媳妇李招娣这一嗓子,手一哆嗦,差点把钱掉地上。
他扭过头,又急又气:“媳妇儿你怎么来了,我不垫?不垫怎么办,人是我送来的,我是院里的一大爷。
还能眼睁睁看着贾东旭死在医院门口不成?
这要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搁?我这管事大爷还怎么当?”
李招娣没直接回他,反而一把推开他,凑到缴费窗口,挤出个笑脸问护士。
“同志,麻烦问一下,病人贾东旭,总共得交多少医疗费钱?”
护士淡淡道:“先交七十块押金,后续吃药打针,估摸着还得五块,一共七十五块左右,赶紧的,谁是贾东旭家属,快把钱交了。”
七十五块!
刘海中听得眼前一黑,李招娣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但马上镇定下来,“护士,对不起,我们贾东旭院里的邻居,他媳妇儿还在院里呢,我们先商量下,你先等一下。”
说完,用力把刘海中拽到走廊角落。
李招娣:“当家的,你糊涂啊,一个破院里管事大爷的虚名,你还真当个宝了?
你看人家何雨柱,正儿八经的食堂主任,人家稀罕过这玩意儿吗?
那就是个街道办安排的联络员,屁大点权没有,破事一堆,你现在是轧钢厂的组长。
将来是要当车间主任,当领导的人。
心思不放在怎么进步,整天琢磨院里这些鸡零狗碎,狗屁倒灶的事,你能有什么大出息?还怎么当主任。”
刘海中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李招娣连珠炮似的堵回去。
“你再想想,这钱垫出去,贾东旭他还得起吗,他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废了。
以后就是个药罐子。
谁伺候?
还不是秦淮如?
可秦淮如刚把他打成这样,能有好脸色给他?
到时候贾东旭赖上咱们家,反咬一口‘若不是你送来晚了,我能成这样?你得负责!’你怎么办?你浑身是嘴说得清吗?”
刘海中冷汗下来了,他光想着大爷的面子和人命关天,还真没想这么深。
贾家可不是什么好鸟,以前的贾张氏,现在的秦淮如,贾东旭也不是一个好的。
李招娣趁热打铁:“这钱,就不该咱们出,他是轧钢厂的工人,因伤进的医院。
这钱,得厂里出。
就算垫,也得是厂里提前预支他的工资。
你现在赶紧去厂里,找领导说明情况,申请预支贾东旭的工资来交医药费,这才是正办。
既尽了心意,又不用咱自家掏腰包,还把事儿办到了明路上。
阎埠贵那老西儿精得猴似的,他咋不来,他就是算计你傻实在呢!”
刘海中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媳妇你明白,我这就去厂里,找领导。”
他顿时觉得浑身轻松,看着缴费窗口也不怵头了。
李招娣松了口气,又不忘点拨两句:“当家的,以后多学学人家何雨柱。
你看人,把贾家那包袱甩得多干净?
升官、发财、娶漂亮媳妇儿,样样不耽误,那才是明白人过的日子,你可别再把心思用错地方了。”
刘海中连连点头,也顾不上生气了,转身就急匆匆往轧钢厂跑去。
等这件事完了,就去街道办把管事大爷的职位辞去,他是干大事的、要当主任的,不能因为这些事影响自己进步。
……
急救室中。
贾东旭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下身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袭来,耳边是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医生急促的对话。
“患者醒了?麻醉已经起效一部分了,贾东旭同志,你的下体遭受严重钝性挫伤,海绵体粉碎性断裂,血管神经完全毁损,已经不具备修复条件。
为了防止大面积坏死感染引发败血症,必须立即进行清创切除手术,这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贾东旭脑子“嗡”的一声,剧痛和恐惧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声音嘶哑颤抖:“不…不能切,医生,求求你,想想办法,保住我二弟,我不想…不能当太监啊。”
他试图挣扎,但身体被固定着,只有头部无力地晃动。
医生一边准备器械,一边摇头:“同志,命重要还是那玩意儿重要,再拖下去,感染扩散,命就真没了,我们是在救你的命。”
贾东旭绝望地嘶吼:“我家人呢?秦淮如呢,让她来,她把我害成这样,她得给我个说法。”
医生语气依旧平淡道:“送你来的不是你家人,是你院里的邻居,你说的秦淮如,没见来,签字手术的也是你们院管事大爷刘海中同志。”
邻居送的?
秦淮如没来?
那个毒妇!
把自己害成这样,竟然面都不露。
贾东旭眼神变得像淬了毒的刀子,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怒吼道:“秦淮如,你好狠…你好狠毒的心……”
不行。
自己不能死。
他死了,那毒妇就称心如意了。
他得活着!
他得报仇!
贾东旭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医生…动手吧,我做……我做手术……”
医生点了点头,麻醉药效彻底上来,兴奋的说道:“别害怕,我刀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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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东旭感觉身下传来一阵冰凉的触碰和空落落的感觉,某个重要的部分,永远地离开了。
无声的泪水淌湿了鬓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