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波武夜看着面前泪流不止的井缘理沙,对着她身旁同样满脸不舍的龟垣友幸问道:“你们想好了?”
龟垣友幸虽然不舍,但还是坚定道:“是的,我们决定了,为了龙大的未来,我们愿意送她去拜师。”
池波武夜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回去等我消息吧,等他有空我带你们去拜访,光凭你们自己是见不到他的。”
井缘理沙沙哑着嗓音问道:“那我以后能去看望龙大吗?”
池波武夜也没瞒她,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而且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收,不愿意的话你们现在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这话倒是让龟垣友幸夫妇俩清醒了不少,因为之前两人还真没考虑过加入对方不愿意收徒这一情况,光顾着悲伤去了。
池波武夜这一盆冷水将龟垣友幸夫妇淋了个透心凉,一时之间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
数日后,经过小泉红子的牵线搭桥,池波武夜和金井家最后一代传人金井勇夫约好了见面时间与地点。
京都市中心的一家茶庄内,古色古香的装潢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轻缓的音乐与淡淡的檀香潜移默化中平缓着人们的情绪。
穿着和服为顾客泡茶的茶艺师,直接筛选掉了百分之九十的顾客。
拿出预约凭证后,在侍者的引领下,池波武夜和龟垣一家来到了茶楼的最顶层。
这一层是不对外开放的,仅供老板待客之用。
金井勇夫便是这家茶庄的老板,虽然小泉红子说金井家混的最惨,但也仅仅是说金井家人丁凋敝,资产这一块几大世家从来没缺过。
侍者将几人带到后便退了下去,池波武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坐着的中年男子。
金井勇夫穿着一身和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在池波武夜打量金井勇夫时,金井勇夫也在观察池波武夜。
身为一名成熟的魔法师,他能清晰感受到池波武夜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那种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几位魔法世家家主带给他的感觉,甚至犹有过之。
这一发现让金井勇夫收起了小觑之心,之前小泉红子说给他引荐一个人的时候特意提过此人非同一般,只是金井勇夫没想到池波武夜居然这么强。
金井勇夫温和地示意三人入座:“几位请入座吧,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那池波武夜几人也不是来找茬的,礼貌地客套了几句后便入了座。
见金井勇夫东拉西扯了半天,就是不提收徒的事,池波武夜便主动开口道:
“听红子小姐说金井先生实力非凡,在那方面更是造诣颇深,只是一直没有接班人,不知可有收徒的意愿?”
金井勇夫故作惊讶道:“哦?红子连这事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们关系很不错嘛。”
池波武夜嘴角抽了抽,他才不信小泉红子会没提前打招呼,这种打擦边球挖墙脚的意图不要太明显好吧。
池波武夜并不打算离开大冈红叶,于是干脆开门见山道:“其实也就一般,她为了从我手里救走心上人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拜访。”
“而且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出生了。”
金井勇夫有着所有成功人士相同的特点,那就是脸皮厚。
哪怕池波武夜暗戳戳地怼了他一下,他也能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和池波武夜谈笑风生: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那丫头怎么求到我头上了,年轻真好啊。”
随即金井勇夫看向井缘理沙道:“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吧。”
对于这种老一辈喜欢乱点鸳鸯谱的行为池波武夜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相比起爱情,他们更看重利益。
池波武夜对井缘理沙点了点头,示意她将龟垣龙大抱过去给金井勇夫仔细看看,能不能拜师估计就在此一举了。
井缘理沙恋恋不舍地将孩子递给金井勇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手,生怕他把自己孩子摔了。
金井勇夫十分熟练地将孩子抱进了怀里,从那熟练度看一定就是仔细练习过的。
池波武夜唇角微勾,看来这位金井先生是早就作出决定了啊,否则一个从来没有过孩子的家伙怎么会抱小孩抱得那么熟练呢。
相比起代表着破坏与暴躁的火元素,金井勇夫身上的土元素气息明显更得龟垣龙大青睐。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龟垣龙大便死死抱着金井勇夫的脖子不撒手,嘴里还不停地咿咿呀呀说着众人听不懂地婴语。
这一幕看得龟垣友幸和井缘理沙夫妇的醋意都溢于言表了,明明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怎么对外人更亲近呢。
金井勇夫也是眼前一亮,轻轻抚摸着龟垣龙大的后脑勺,眼神中满是惊喜。
虽然小泉红子说过是个好苗子,但她也没说这苗子能好到这地步啊,简直是天生的褐魔法传承者。
龟垣龙大对空气中的土元素有着格外强大的吸引力,或许这也是她能在魔力紊乱中硬扛过来的原因之一。
仅仅是抱着龟垣龙大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金井勇夫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多年没有动摇的瓶颈已经开始有了裂缝。
这一发现让金井勇夫彻底下定了决心,金井勇夫抱着龟垣龙大亲昵地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小丫头,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只有六个月大的龟垣龙大并不明白金井勇夫在说什么,但对方那发自内心的喜爱她是能感受到的。
龟垣龙大两只小手毫不客气地抓向金井勇夫那看起来就贵的金丝眼镜,嘴里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龟垣友幸夫妇被吓了一跳,井缘理沙连忙伸手去接龟垣龙大,担心她惹面前的大人物不开心,最后不收她为徒了。
然而金井勇夫的反应却让几人大跌眼镜。
只见金井勇夫微微一闪身便躲开了井缘理沙伸出的手,十分大方地将眼镜塞给了龟垣龙大:“玩,随便玩,师傅我还是有点家底的,一副眼镜算什么。”
龟垣龙大显然对新到手的玩具十分满意,使出了吃奶的劲想要给手里的眼镜换个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