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田陆道突然想起雨田岐山出现在自家园子里的事,结合小川雪的说辞和雨田岐山的伤势,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组织成员的身份暴露了!
小川雪见楠田陆道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心底也有些不安:“陆道,怎么了?”
楠田陆道思索了片刻道:“这个电话线放着吧,如果哪天我护不住你了,你再联系他。”
小川雪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眼中好似有雾气开始弥漫:“你又要留我一个人吗?”
楠田陆道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将小川雪搂紧怀中安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假如哪天我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你遇到麻烦了再向他求助,否则还是尽量不要联系,这样对大家都好。”
感受到楠田陆道坚定有力的心跳,小川雪这才稍稍心定下来:“嗯,我知道,私生子的身份并不光彩,我也不指望沾他们的光,没有他们我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另一边,雨田岐山手里有了钱,心思顿时有些活跃起来了。
首要任务便是换房子,之前为了图便宜租的那老破小,只是住了一晚上就让雨田岐山有些受不了了。
雨田岐山刚回到房间收拾行李,便看到隔壁的302室房门正敞开着,路过的时候雨田岐山好奇地往屋内看了一眼。
只见三桥云奈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各种证件从手边的包中滑出,散落一地。
雨田岐山脚步一顿,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要是灯光再暗一点,简直跟自己昨晚见义勇为的场景一模一样啊。
鬼使神差之下,雨田岐山并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而是帮三桥云奈喊了救护车。
急救人员赶到现场后皱眉道:“病人后脑有伤,应该是内部出了问题,这才突然昏迷了。”
随后一行人配合默契地将三桥云奈抬上了救护车,正当雨田岐山以为没自己事了的时候,一名护士叫住了他:“病人家属,快上车啊!”
雨田岐山一愣,他刚想说自己不是家属,只是一个好心的纯路人,一旁的大妈却抢先开口道:
“这个小伙子怎么可能是三桥的男朋友嘛,三桥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染黄毛,一看就没有正经工作的小伙子。”
雨田岐山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怒视着旁边看热闹的大妈。
大妈丝毫不惧,光天化日之下她还不信这年轻人敢对自己动手,要是他真敢碰自己一下,那自己后半辈子可就有人养老了!
看着大妈那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鄙夷地神色。
都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了,显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人,就看雨田岐山能不能沉住气了。
果然,面对这种自带bUFF的无耻之徒,光天化日之下雨田岐山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只能眼神阴翳地仔细记下了大妈的脸,毫不犹豫的转身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离开后,大妈有些遗憾地嘀咕道:“这都不生气,看来下次要骂的再难听一点才行。”
雨田岐山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急救医生与护士推着三桥美奈在前面跑,雨田岐山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开溜。
正当他漫不经心地走在医院走廊中时,突然看到一名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正快步向他这走来,在看清对方脸的那一刻雨田岐山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躲到一旁面壁思过。
池波武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举止怪异的雨田岐山,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带着坂本龙之介快步离去。
等池波武夜走远后,雨田岐山才敢慢慢转过头来,刚刚他一眼就认出了池波武夜就是当时在小川民宿打伤他的人。
因为记忆太过深刻,所以见到对方地时候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才有了刚刚面壁思过的骚操作。
空调风一吹,雨田岐山这才惊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寒意刺骨。
然而这还没完,更让雨田岐山难受的是,刚刚的护士去而复返:“病人脑出血需要动手术,家属快去缴费吧,我们好尽快安排手术。”
雨田岐山顿时傻眼了:“什么鬼,我不是她的家属啊,我只是她的邻居,还是昨天搬来的,你们联系她真正的家人啊。”
护士一脸疑惑地看着雨田岐山:“可是刚刚你不是....”
护士话刚说一半就闭嘴了,毕竟雨田岐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是三桥美奈的家属,只是他上了救护车,所以大家才默认他是家属。
现在人家不肯认了,护士也不能按着人家的头让他交钱啊,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你能联系到病人的家属吗,她身上没有手机,我们暂时没法联系上家属。”
雨田岐山想起来三桥美奈的手机好像和证件一起掉在地上,刚刚他只是看了一眼,却没有碰那些东西。
雨田岐山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在哪里缴费。”
护士虽然不懂这个小黄毛为什么突然又变了态度,但还是提醒道:“做手术是要签风险告知书的,您不是家属的话是不能签的。”
雨田岐山语塞,只好打了个车回到出租屋,和房东大爷说明情况后,这才联系上了三桥美奈远在乡下的父母。
三桥美奈的父母听到自家女儿需要住院做手术,当即表示会用最快的速度来东京,至于风险告知书什么的他们同意了,希望可以先救自家孩子。
在多次确认后,三桥美奈成功进入了手术室,而看着账户里空荡荡的余额,雨田岐山有些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
是夜,池波武夜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一栋别墅问道:“确定是泥参会干的?”
坂本龙之介眼中的怒火几乎凝成实质,咬牙切齿道:“不会错,就是风间狂那小子,他撕毁了我们之间的协议,跟条疯狗似的到处砸我们的场子。”
“这次要不是十合子运气好,说不定就被他给弄死了。”
“现在居然还敢开什么庆功会,简直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池波武夜淡淡地点了下头,想起了刚刚在医院见到十合子时对方狼狈的模样。
哪怕已经经过一番清洗,但身上那包着的绷带与若隐若现的血迹,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经历过什么。
泥参会,风间狂,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池波武夜拿起装着易容道具的背包下了车,隐入了黑暗中。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披上了琴酒专属皮肤,银色长发配礼帽,黑色风衣小皮鞋。
随着池波武夜与别墅的距离不断缩短,泥参会外围负责戒备的成员也有人发现了他。
只是还没等他们向同伴示警,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瞪大的双瞳昭示着他们的惊讶与不甘,却又只能无助地迈向死亡的深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