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别墅内,此时的一间监控室内,远山银司郎和他的四名属下皆被拷在椅子上,正对着大屏幕上血腥残酷的画面皱眉。
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可是中山棋稻和他的同伙根本不为所动,远山银司郎几人除了行动不便倒也没有收到过虐待。
大屏幕里显示的是一间密室,没有窗户,仅有一扇只容一人进出的门。
而场地内挂满了各种“刑具”,在某些字母圈中也是增加氛围感的道具,可现在中山棋稻和他的同伙们是真的把它们当成真正的刑具在使用。
为了让远山银司郎几人听得清楚,中山棋稻还特意立了个麦克风在旁边,让远山银司郎几人能清晰地听见受刑者们招供的罪行。
远山银司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不想再去看那严刑拷问的画面,也不想再听从他们口中说出的一桩桩,一件件,充满了龌龊与罪恶的往事。
坐在最右边的一名刑警还算年轻,心中的正义感正是最爆棚的时候,听着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他眼睛都红了,甚至一度想要亲手将那群恶鬼杀死。
可他依旧记得自己的警察身份,他没办法真的当那行刑人,只能紧闭嘴唇,默默看着屏幕里的人一点点被折磨致死,又换上新的一个被拷问,被折磨,被抬出去,循环往复。
“第八个。”年轻的刑警突然说道。
远山银司郎叹了口气:“蛟崎,我们是警察。”
年轻的蛟崎刑警闭上了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中的火光越发旺盛,好似那燎原的星火。
咔嚓,监控室的门打开了,中山棋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很自然地掏出烟盒向几人示意:“来一根?”
远山银司郎静静地看着中山棋稻:“中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中山棋稻笑了,笑声中没有怒火,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即将得偿所愿的洒脱:“远山警视长,怎么说我也是当过警察的,这种骗鬼的话就不用说了,只是浪费口水。”
远山银司郎却没有放弃:“中山,我以我大阪府警警视长的头衔起誓,只要你现在收手,将这群人交给我们警方,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中山棋稻给自己点了根香烟,嘬了一口后缓缓摇头笑道:“远山警视长,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日本警方。”
随即中山棋稻指着屏幕中正在受刑的那人道:“山本曲丸,乐童福利院厨师长,性侵儿童不下三十,你猜他最后判了多久?”
也不等远山银司郎说话,中山棋稻直接告诉了他答案:“判了两年六个月,罚款五百万日元,他在交完罚款后连监狱都没进,直接被保释了。”
屋内的五名现役刑警顿时眉头一皱,都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最年轻的蛟崎刑警更是怒火中烧,眼中的杀意都快凝成实质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山本曲丸已经碎成人渣了。
然而这还没完,中山棋稻指着显示屏里,挂在一旁的一名女性道:“堀井美奈,乐童福利院院长,为每一个从福利院出去的孩子找一个幸福的家庭,实际上被领养的孩子们基本上都进了山区,不是当牛做马就是生孩子的工具。”
“休铃红赖,乐童福利院有着天使之称的医生,然而根本就是一个看了基本医书的草包。利用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实验她制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剂,最后不治身亡的孩子起码有五名,因为没有及时救治而落下病根的不少于二十名。”
中山棋稻自顾自地说着,包括死了的,没死的,招了的,没招的,每一个人叫什么,犯过什么事他都记得。
上到院长,下到保安,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还活着,全部都被他用各种方法弄到这里来了。
说来也巧,这里原本是山本曲丸的别墅,这个地下室也是他用来囚禁少女供他玩乐用的,现在他也算是死在了属于他的伊甸园。
远山银司郎却敏锐地发觉了不对,因为中山棋稻完全什么都不说,让他们自己看,自己听。
其实这几天来他也正是这么做的,除了不让五人自由行动外,吃的喝的都没少过,上厕所也有两人抬着他们去,保证不让他们弄脏裤子。
但是现在中山棋稻却突然来跟自己摊牌,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让他着急了,所以才选择和自己摊牌?
远山银司郎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长时间没有跟家里联络,平藏那边已经知道自己出事了,所以派人来找了,
就是不知道来人靠不靠谱,这群家伙手里可是有枪,人数也不少。
万一来的人装备不够好,或者人数太少了,说不定没能把自己几人救出去,反而把他们搭进去了,那可就真是亏大了。
不过以平藏的谨慎,自己一行五人都栽了,来的人肯定会更精锐,更强才对,莫不是调了自卫队来?
是了,武夜那小子嫁进了大冈家,以大冈家的实力调一队自卫队来救援不在话下。
中山棋稻见远山银司郎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样子,轻笑道:“不愧是远山警视长,你猜的没错,来接你们的人到了,我也不打算多留几位了。”
随后中山棋稻拍拍手,门外走进来几名带着不同伤疤的中年人。
有的人脸上有着大面积烧伤留下的疤痕。
有的人则是手上,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拄着拐,少了一条腿,瘦得跟竹竿似的少女,她就是被中山棋稻从山本曲丸手里救下来的女孩。
远山银司郎五人看着眼前的这群受害者,心中的怒火都快冲垮他们的理智了。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却不止于此,这群受害者有一个算一个,整整齐齐地向五人鞠了一躬,他们有心避开却被拷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受了这一礼。
中山棋稻笑眯眯地看着远山银司郎,亲手为他解开了手铐,并把他的配枪放到他的面前:“远山警视长,最后求您一件事呗?”
远山银司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皱眉道:“什么事?”
中山棋稻嘴角的笑容撑不下去了,落寞地说道:“帮我跟那个孩子道个歉吧,当年池波静岳会出事是因为我出卖了他的行踪,为的是加入那个组织,他们答应帮我复仇。”
远山银司郎呼吸一窒,下一秒猛地抓住中山棋稻的衣领,脸上的淡定都装不下去了,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中山棋稻对身后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帮忙,随后看着远山银司郎地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是我卖了池波静岳,为了复仇,他是我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