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运输队抢在了血神大军覆盖整个世界空域之前抵达了这个世界。
他们没有带来任何的军队、帝皇天使或者特殊部队,他们只带来了军火。
(绎枫:猜猜我让太空蝠鲼不参与建筑建造之后都用来干嘛了?)
运输舰船的大批落地将当地守军吓了一跳,他们以为是敌人来袭,朝着运输舰开火。好在后方的防空炮部队得到了消息,保持了静默,这才让它们顺利降落。
他们带来了大量的急缺物资,连长心心念念的热熔枪有货了,而且还能多领一些电浆炸弹。
血神的部队也发现了他们,恐虐麾下的大军纷纷朝着那边空降,处于战场另一侧的金的部队反而得到了罕见的安宁。
就是......血雨和血水......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费尽挖了好多天的深坑变成了蓄血池。
他们的战壕是所有外围部队中最好的,所有流入战壕的鲜血全都蓄在了地洞中,他们又加快修筑了排水小道,让自己有一块比较干燥的地方可以站立。
现在是冬天,如果长时间泡在湿润泥泞的战壕中,会得堑壕足的,严重其来回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
金和战友们挖了大量的假战壕,他觉得这里别说藏他们一个班,就算是把全连藏进去也没有问题。
“连长命令,在开战之前,尽可能的多挖战壕,向战场前面延伸,这次的敌人大部分是又壮又能打的那一类。”
“啊,还挖?“班长将通讯器关闭之后才抱怨了一句,将工兵铲拎了起来,对金说道:“别愣着了,继续干吧。”
冒着血雨挖坑,他们从未意识到,这是他们过的最好的一段战场生活了。
“老六呢?”班长转了一圈,发现班里少一个人。
金想了想,回答道:“他说肚子不舒服,正好地洞里全是红水,就当厕所用了,去蹲坑去了。”
“这家伙,一到干活的时候就偷懒。”班长对此极其不爽,让战士们继续干着,他回去找老六,顺便将中午的餐食拿过来。
事实上,他不确定现在的真实时间,天空永远是暗沉沉的,浸出一些黑色来,他身上的计时设备出现了一些偏差,电子显示总是会快速的跳过“8”这个数字,而机械的表盘上,指针像是被“8”字吸住了一样,靠近之后就难以转动。
他往回走着,路过一个个被红水填了大半的地洞,上级说要小心,可能是生物武器,但是科学家们现在还没有给出这些红水的具体成分,连有什么危害都不曾说明。
在他阵地之后是连绵的建筑群,从征用民兵开始,那里就开始紧急加固,从一家的房顶到另一个仓库,所有最厚重最坚硬的墙壁被连起来,成为了城墙一样的存在,上面驻守着所谓的“精锐”。
他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巡逻人员好像变少了。
路过的洞口越来越多,剩下的洞口越来越少,那些洞口虽然看不见水面,但是水滴落下去的声音清晰可见,一个不妙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钻出来,’老六不会掉到坑里去了吧?‘
班长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洞口之内的红水,双目越来越认真的盯着水面看去,忽然间,他的耳边隐约传来一声:“杀~~~”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向远处炮火纷飞的战场,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器,疑惑的想到:’难道是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
“老六?”他喊了一声,脚步匆匆,已经快要走到最后一个洞口了。
“哎。”
班长猛的后退了一步,看见自己的那个怂兵正用工兵铲插在洞口壁上当做支撑杆,整个人呈蹲坑姿势,手上拿着一根食物棒,这小子一边避雨一边在这里偷吃。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就抓了上去,他本想抓住这家伙衣领,将他拖出来,可鬼使神差的,抓住了对方的脖子。
老六明显惊讶了一下,可他的反应同样野蛮,一拳打在了其的脸上。
双方血气上涌,都变得更加易怒,老六用尽全力的反抗,挣脱了班长的手,但他太用力了,全身的力量都靠到了工兵铲上, 边缘的土层无法支撑如此大的力量,一下就落入了地洞之中,老六拼命的抓住周围的泥土,手指在地上犁出了八条沟壑。
班长跌倒在战壕中,他快速的起身,却听“噗通“一声,地洞下方传来了划水的声音。
“老六~~~听得见吗?!”
“快,拉我一把。”下面传来的声音让班长安心了一些,他用工兵铲当做救生索,抓住一段后递下去,让战友拉着爬起来。
一个血人从地下爬了上来。
他带着的腰间别着刚刚落下去的自己的铲子,大口大口吐出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红水。
“你喝了红水?不行,我们得马上报告医疗组,让他们来.....”
老六一把抓住了他,幅度不小的挥手让红水溅射到了对讲机上。
“先让我,进干燥一点的地方。”说完之后,他开始了连续呕吐。
班长在对讲机中呼叫了几声 ,发现没有回应,只能决定将其先带回了连指挥所,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阵地方向,一连串耀眼的激光弹射击袭来,穿过他的身边,直接命中了又高又厚的临时城墙。
......
此时,金在前线听到怪异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狂风吹过骨头,火焰灼烧着枯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还夹杂着风吹过鼓的微小动静。他立刻想起了战斗手册上所写的,应该向上级报告听到的奇怪的声音?
他正准备跑去指挥所,但从战壕上吹来的风让他感到一阵恶心,金缓缓的抬头看了一眼。
一支古代军队在向他们行军。
军旗用带血的人皮制成,在烈火带起的黑烟中猎猎作响,他们所过之处,被红水浸润的大地燃烧起来,燃烧之势随着军队前进而愈演愈烈,比鉕素的燃烧还要剧烈。
“敌袭!敌袭!”
他不知道为什么观察哨和空军都没有发现这么大的一支敌军,他对着通讯频道大吼着,却发现完全不管用,所有的上级又不在身边,怎么也找不着。
一路跑回连指挥所,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只能铤而走险,钻出指挥所,抬起朝着后方的高处一阵射击。
很快,一枚枚照明弹就朝着他们阵地打来,见没有异常后又往更远处打去。
金紧张的趴在战壕边缘,就像是老六当时悄悄观察连长离去一样,他看见照明弹照亮了那些敌人的脸,一张张通红的,浑身画满奇怪符文的脸。
‘这就是一群野蛮的萨满。’他这样想着,这群人需要的是脱离愚昧的宗教。作为赤色洪流的一员,他们有义务派出军队干掉那些吸血的僧侣和巫师,用现代教育让这些原始人跃入人类大社会中来。
几秒钟后,他发现了人群之中还有一些奇怪的、看不清脸庞的干瘦敌人,它们扛着和自己身子一样大的黑色巨大砍刀,有些上面还燃烧着火焰。
没来得及看更多的细节,炮火顿时覆盖了它们。
“开火!”
虽然大家都听到了要选择拉扯迂回的战斗方式,但是重伐木枪这类武器是无法快速移动了,连队将其部署在了很后方,现在正在朝着天空呈三十度角开火,弹药如同雨水一样泼洒在敌人的身上。
对面一定被打成筛子了。金这样想着,缩回了连指挥所中,在这里,他发现了刚刚送达的热熔枪。
这是一柄蒂娜三型热熔枪,其枪身很重,单手持太重,但是双手又显得没有必要,于是,在枪管的下方,克里斯蒂娜悬挂了一个激光手枪,以填补在热熔冷却时候的火力密度缺失,填补中距离战斗能力。
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再转身,就见一个血人出现在他的脸前。
我的@#!*&!!打进来了!”金抬手就是一拳,但是他没有打得动老六的身躯,对方的肉体像是钢板一样,一拳打在胸口,震的金拳头生疼。
对方没事,金反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金,快,帮忙把老六扶一下。”
扶一下?他的身体好像比我好。
金遵从命令扶住老六,将他放在了临时床榻上。
“让老六在这里躺着,敌人杀上来了,我们得顶上去。”金赶忙说道。
班长没有发现连长的踪迹,看向那柄热熔枪,对金说道:“这本来是给我分配的,你拿上,到最前线去,不要着急开火,看见有枪弹不侵的敌人,就等他靠近了开火。”
金在回去的路上思考着。
班长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枪弹不侵的敌人?
战马嘶鸣,号角阵阵,前线已经交上火了。
等等,哪来的战马?
霎时间,他见到了万马奔腾的壮观景象,那一群烈焰焚身的骑兵仿佛从地狱中杀来。
不对!不只是战马,还有似牛,似蜥,似狮,似虎的各色巨兽,它们的身上骑着通体深红的恶魔和被严重腐蚀的癫狂凡人,有些脖子上还套着反巫师的狗链,能抵消奸奇巫师卑劣的偷袭!
金害怕的腿肚子打颤,他看见一枚枚炮弹落在自己的阵地上,幸亏这足以塞下百人的战壕中只有他们一个班,不然必定损失惨重。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往前走几步,但是就是犹豫的几秒钟,敌人已经冲了上来。
在金的正前方,是一头血肉猎犬,上面坐着的放血鬼没有和其他的恶魔一样拿着大砍刀,而是用着一柄长矛。
它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攻击对象,居然是个没胆子的家伙,吓得快尿裤子了。
其手中的大枪给它带来了一丝威胁,它的选择是用更快的速度冲锋,血肉猎犬如同伞蜥一样张开了皮膜伞,使得它看上去更大,几乎占了大半视野。
金按下了扳机,比正常情况晚了半秒钟,但好巧不巧,他认为的“足够靠近”和热熔的实际攻击范围差了十几米,正好弥补了这一失误。
热熔枪喷出的核子流空前的庞大,快速加热周边空气后产生的巨大后坐力将他推倒在地。
放血鬼想的很清晰,自己从正面突入,高高跳起,一击从上而下贯穿这个凡人的身躯,然后落回自己的“坐骑”快些向着更加有价值的对手冲锋,哪曾想对方的喷射流在空中打出了一道不规则的弧线,同时熔灭了血肉猎犬的头颅和它整个下半身。
它的身躯在失去力量,上半身的残躯被亚空间拖拽着回到“地狱”,它又要经过八重试炼才能搏得前往现实世界的门票。
这柄长矛是它在炼狱竞技场之中的战利品,无法随着它回到亚空间。放血鬼愤怒的一掷,长矛在空中如导弹般高速直落。
金命悬一线,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鬼使神差的将热熔枪上前一举。
“砰~~“
热熔枪刺穿了下挂的激光手枪。
金被吓坏了,站起身来就跑,他的脑子里全是迂回到侧面的命令,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越跑越快,那柄长矛正牢牢的插在热熔枪上,散发着阵阵红光。
渐渐的,金的脑子有些宕机。
‘我.....刚才......为什么要跑来着?’
他立定之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连指挥所的门口。
‘我怎么....到这儿.....’
他的面前的门口,一个浑身通红如恐虐恶魔的人转身出来,手中拿着一颗人头。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可怖的疤痕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大腿,脸上一枚眼珠被打爆,只剩下漆黑的空洞。
“班长.....”
金浑身颤抖着,看向还站着的男人,他托着老六的人头,几秒后将其挂在了自己的腰间,用通红的双眼看向金。
他是胜利者,胜利者将走向下一个胜利。
这时候,金感到鲜血翻涌起来,自己手中的大枪越来越热,他张开干燥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一个音节也没有从嘴中吐出来。
耳边响起了低语,“把矛拿起来,把矛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