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林七夜、曹渊、百里胖胖、安卿鱼四人坐在桌旁,前四人神情凝重。
此时此刻,周平抱着熟睡的萨尔瓦多,坐在躺椅上,注视着还没睡醒的少年。
少年的唇瓣泛白,双眸紧闭,薄薄的眼皮透着青色的血管。
脆弱的......
周平几乎要控制不住将少年再抱紧些,但他不忍心让少年难受。
这位有着传说中最纯粹【琉璃赤子心】的剑圣,隐隐的升起了一股不满的情绪。
“剑圣前辈,那只风脉地龙已经远超我们能够处理的能力范围了......”林七夜斟酌道。
“它交给我。”周平顿了顿,继续道,“可我在这座城市内感受不到它的气息。”
“他们会不会离开这里了已经?”百里胖胖忍不住说道。
“可能性不大。”林七夜说道,“我更认为他们是有任务,并且这个任务被局限于只能在临唐市完成。”
“那我们该怎么调查?”曹渊问道。
思忖片刻,林七夜对着一旁的江洱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临唐市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奇怪的事......”江洱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没办法离开自己的身体太远,所以并不是很清楚,但最近临唐的地震频率有些频繁了,这十多天里发生了三起地震......虽然震级很轻,但放在不太地震的临唐市真的很奇怪!”
“难道在地下?”林七夜思忖片刻,随即道,“这样吧,我先和安卿鱼去地质局查一下这几次地震的信息,曹渊、胖胖,你们去上街探访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怪事,至于剑圣前辈......”
“我在这里守着萨尔瓦多。”周平低着头,手轻轻拍着似乎在做噩梦的少年的后背,“要是察觉到异样的气息,我会直接出手。”
林七夜点点头,默认了周平的话。
.
精神力被榨干的感觉并不好受,
萨尔瓦多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一艘即将残破的木船,挣扎着想要漂浮在海面上,却又因为本身存在着无数的裂缝而抵抗不住地往下沉没......
再次能够睁开眼,看到一切时,萨尔瓦多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站在第三维度的视角去看第二维度般,观察着这里......
没有所谓的白天与黑夜,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立体的空间延展,甚至于没有‘存在’与‘不存在’。
这里是起点的诞生,终点的终末。
不知过了多久,这里拥有了认知,而又不知过了多久,认知开始尝试着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意味着,祂诞生了......
或许‘诞生’并不准确,应该说,
祂苏醒了。
祂是个有着人类女性外貌的神,此刻正静静躺在这儿,可萨尔瓦多却无法看清祂,祂在少年的眼里是模糊的、概念化的、流动的。
祂是谁?
萨尔瓦多的心底出现一个答案。
起源宇宙的造物主。
原初之母。
萨尔瓦多几乎无法控制的想要进入母神的怀抱,去汲取温暖,可他感受不到自我的存在,只能被动的沉浮于母神的思绪中.....
忽然,一个想法产生了,它名为‘理性’。
原初之母思考着何为‘理性’——它应当由秩序、真理与规律组成。
然后,这个想法与原初之母分离,它像是最精密的机器般,自我运转起来,它不断自我演绎、自我证明、自我进化...逐渐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
它,诞生了。
原初之母为他赋名为——萨尔瓦索斯。
原初之母似乎无比溺爱自己的第一个创造物,往投它的体内又投入了无数权柄,尝试让它变得更加完美而纯粹。
或许现在得称呼它为祂了......
萨尔瓦多记得自己见过祂,那也是在一场梦里。
......祂似乎很孤独。
起初,萨尔瓦索斯忠诚地执行着母神传达的职责,将一切可能偏离‘规律’、违背‘真理’或是破坏‘秩序’的因素拔除。
但一个能够自我运转的工具一旦有了过多的权柄与力量,就会开始将自己摆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来审视赋予它权能的匠人。
萨尔瓦索斯就是一个完美的例子。
后来,原初之母又产生了一个想法,于是这个想法开始孕育一个充满生机的原初宇宙,里边涌现了无数不可预测的生命造物,它们有着丰富的情感、色彩、偶然性以及自我意志。
可萨尔瓦索斯无法理解这些,祂不喜欢它们,甚至是...敌视。
祂判定这些生命造物是母神的错误想法,它们是寂静中的‘噪音’,真理中的‘悖论’。
——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走向终末。
——有着不可预测性的生命造物,是无法拥有秩序的,那么就会滋生出无限恶意,而恶意会滋生无尽痛苦,应当将它们送往终末。
——只要将这些‘不完美’的生命造物提前送入终末,那么一切都将归于完满。
萨尔瓦索斯开始向原初之母阐述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并非出自恶意,而是萨尔瓦索斯所信奉的理性真理,祂迫切地希望母神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予以改正。
可这一切都被母神驳回了!
萨尔瓦索斯感到了不解、疑惑,但作为一个能够自主运转的存在,祂并未向母神询问缘由,而是开始学习、开始思考、开始运转......开始进化。
一个想法诞生了,所以祂开始意识到,原来原初之母也会犯错。
第二个想法诞生后,萨尔瓦索斯意识到就算母神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祂能够矫正错误。
只要错误消失,秩序重新回归正轨,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于是,祂开始使用自己的权柄,想要最高效地让一切回归最完满的状态。
刚开始只是小范围,原初之母并没有察觉,因为祂为这些自主造物添加了自主繁衍的权柄,它们的繁衍速度要比萨尔瓦索斯的纠正速度快得多,可后来祂的目标越来越大......
原初之母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