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兄靖峰可有逃脱?”罗靖岳着急的问道。
罗靖峰是罗家的新任族长,也是青巾军名义上的领袖,他的生死,是否被朝廷抓获对青巾军的声名影响极大。
“暂时还未知晓。”罗靖岳的心腹探子拱手致歉道。
一时之间房间里气氛凝重,三人都没有说话。
“北边的赵国与西南的武国会出兵攻打边镇此消息是否属实?”丁承平问。
“有这种说法在传,但至今通往辰州与沅州的水路没有断绝,来往商船不断,想必是还没有发生战争。”
“更大的可能只是这两国虚作声势,让大夏国朝廷不敢动边疆的精锐军队来平叛。对他们来说,不费一兵一卒就见到大夏国内乱才是最好的效果。”罗靖岳严肃的说。
丁承平扭头看了一眼对方,没想到他也有这般见识,与自己所想大差不差。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如何抵挡朝廷这两万水军的反扑?”罗靖岳一针见血。
“直接打水战肯定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但守城呢?对方两万人还分兵多路,每一路也就数千人,守城或者以逸待劳凭借优势地形的防守战也赢不了么?”丁承平发出灵魂之问。
没人能回答。
因为你并不知道这十二座城池里义军人数有多少,武器装备如何,钱帛粮草够不够,有没有高级将领带头反水。
只知道结果是朝廷的两万士兵分别袭击十二座城池,一日之间全部拿下。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罗靖岳看向丁承平。
丁承平觉得讽刺,声势浩大的青巾军起义,很短时间就占据了二十座城池,昨日更是宣称占据了三十个县城,兵力达十余万之众。
这才仅仅一日,朝廷也只派遣了两万水军,一日时间收复了十二座城池不说,更是让其余众人人心惶惶。
丁承平有想过青巾军起义不会成功,但着实也没想过会这么废。
“我不擅长军事,但是晃县连城墙都没有,死守我觉得肯定守不住。”丁承平缓缓的摇头。
“积攒物资,联系族人,躲入深山老林之中如何?”罗家探子询问道。
“哪来的深山老林?晃县周边都是平原,山也不高而且山上连成型的树都没有几棵,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丁承平不解。
“东南确实没有但是西南可以。”罗靖岳接口道。
“西南?与武国接壤的辰州?”丁承平开始在脑海里思索辰州的地形。
大夏国的地形以五条河流平行穿过的平原为主,因此抵御北方赵国入侵主要是依托河流,不是依靠大江大河的阻隔,赵国铁骑早就横扫夏国的景秀山河了。
而西南与武国接壤的辰州因为是山地丘陵地形,易守难攻,而从辰州往东到黔州又变成了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
所以辰州对大夏国至关重要,是抵御武国入侵的战略要地,同时境内还拥有大夏国为数不多的崇山峻岭和名川大山。
真要跑到深山老林去做山贼,也只有辰州才合适,那可是真正的十万大山之地。
“事不宜迟,靖宇,你想办法与汤帅联系上,让他不要再北上通州,速速回防晃县,至于王将军?让他的人在黔州某地驻扎,囤积粮草武器。”罗靖岳发话道。
“是。”
“然后你通知靖明、靖凡等人进来,我也有任务布置。”
“是,监帅。”
“监帅,我就不妨碍你做各种布置了,我现在回青楼去。”丁承平拱拱手。
“丁兄此时回去是有何事?”罗靖岳不解。
“朝廷军队已经南下,无论是战还是西撤辰州,我都没有意见,因为我也不懂打仗。但是我对如何传递情报,搜集情报有些想法,我现在回去将这个写出来,看能不能对你起到作用。”
“好,丁兄将此事筹划好肯定对我们有帮助,你去准备材料,我想办法将附近的军队全部集中到晃县来,还得让那些本地大户多掏出些粮食与钱财出来,之前我对他们宽容大度,没有过于相逼,莫不是他们就以为我好戏弄?哼。”罗靖岳冷冷的说道。
丁承平没有任何表示,拱拱手就离开了县衙。
原本这两日都是极好的心情,这一下从山峰到谷底。
他有想过或许跟孟欣怡无法相处太多时日,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快。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去想,不敢想自己接下去的命运。
或许是被朝廷军队杀死,也或许是被迫逃往山林为寇。
但无论如何不能将孟欣怡带在身边这是肯定的。
罗靖岳会不会在朝廷军队来临前的一刻放自己离开?
丁承平停下匆忙的脚步,突然全身又充满了希望。
又或者是朝廷军队来临前的一刻将自己杀害?
忽然间打了一个冷颤,他不敢去想这些问题。
回到孟欣怡的房间。
可人儿正在读诗,一首丁承平昨晚在她耳边轻轻吟唱的作品: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
伫立伤神,无奈轻寒着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
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丁郎,你回来了?你昨日作的这首《减字木兰花·春怨》真是太迷人了,我越读越喜欢。此词上片描绘女子因内心孤闷难遣而导致的焦灼无宁、百无一可的情状;下片用特写镜头摄取了两幅生动而逼真的图画:一幅是泪流满面洗去了脸上大半的脂粉,另一幅是她面对寒夜孤灯耿耿不寐,刻画了形单影只、百无聊赖的形象。我觉得这就是我,丁郎用这首诗作把奴家曾经的生活形容的宛如亲见,幸好奴婢今后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如今这般再让我过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的日子,那奴宁可死去。”
丁承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过去将她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再次感受到他窒息式的拥抱,好一会之后,孟欣怡才开口道:“丁郎,你怎么了?”
丁承平没有回答,只是手上开始不规矩起来,也板正了她的脸,嘴唇凑了上去。
在一顿激情的亲吻之后,丁承平在她耳边有些发颤的说道:“欣怡,帮我,我要你,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