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用手指轻轻拂过她泛红的下唇,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欲望。
萧宁靠近他耳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挑逗:“臣妾温香软玉,正等着夫君宠幸,可惜殿下身上带着伤,暂时不能亲近。”
这番话点燃了太子腹中的火焰,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在她耳边低语:“为夫伤的是胳膊,又不是那里。宁宁,不如你来主动?”
萧宁脸颊发烫,羞怯地靠在他颈窝,不敢抬头。
“你说昨夜朝阳和重伤的陆宴……”
他刚开口,便被萧宁不悦地打断道:
“不必说那些污糟事给我听。
萧宁努力想忘记陆宴那张苍白的面容,斩断与他的一切牵连,却总被太子提起。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地在李景澈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口中弥漫开血腥味,才忍不住侧身干呕起来,泪水也随之滑落。
李景澈眸间黯然,他以为她吃醋就会和自己放纵地云雨一番,所以选择口不择言来刺激她,却不料她反应如此激烈。
可她作呕又流泪的模样,着实令他心痛,又让男人的尊严无处安放。
李景澈第一次觉着自己的坚持是错的!
她心里的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另一个男人的位置。
陆宴始终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将她抱起放在榻上,端来一杯水,无奈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厌恶到这种地步。”
太子放下这句话,顾不得呕吐的萧宁,逃一般地快步走出房间。
萧宁吐得撕心裂肺,无力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喉咙哽咽。他竟如此不信任她对他的感情,也不相信她与陆宴断绝关系的决心。
终究,他还是不信任她。
陆宴的存在是他无法释怀的心结,但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要么接受,要么就此止步。
身后传来的痛苦声响如同针刺,让李景澈痛彻心扉。
原来他用心呵护、甚至不惜以命相护的人,对自己只有厌恶。
他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源于她对自己容貌的迷恋,并无多少真情。但他仍心甘情愿地付出,只愿她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室内的声音,也割断了他的不舍。
萧宁悲伤地望着被门缝挡住的身影,含泪轻声道:“傻子。”
她今晚本想忍着不适为他纾解的,可他却一再提及她想要抛之脑后的陆宴。
当她将人参送出去的那一刻,就已做好两人分道扬镳的准备。
可那个自以为是的傻子,怎就曲解了……
夜风卷着残雨敲打着窗棂,她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蜷成团。
三天后,久违的太阳终于出现,带来明媚与温暖。
但小翠的心情却比前几日更加阴郁。她远远望着房中日益清瘦的身影,暗自叹息。
原本和好的两位主子不知为何又闹了矛盾。
小姐这几日对她愈发疏远,甚至不让她近身伺候。她从北枫那里听说,太子下朝后总是独自关在屋里喝闷酒。
明明是相互生情的两个人,却一次次地生出嫌隙,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今日是中秋,小翠听说宫里举办了中秋宴,也是给朝阳公主的送别宴,可是太子直接就以她家小姐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太子一早去了宫里,而小姐难得想出去透透气,却不让她跟着。
望着渐行渐远的豪华马车,小翠开始羡慕海棠了,若是她也能有海棠那样的功夫,就可以陪在小姐身边,保护她了。
马车里,海棠看着不停干呕,脸色苍白的萧宁,忍不住提醒说:“主子,您的月事已推迟一个月了,这应该是害喜的症状。”
萧宁嚼着口中的酸梅,努力压制着身体里的不适,虚弱地道:“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海棠一怔,她原以为萧宁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原来是早就知晓。
“殿下还不知道吗?”海棠问道。
萧宁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叹了口气:“还没想好该如何利用这个孩子,所以还未告诉他。”
海棠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试探着说:“殿下对您很好,若他知道您有了他的骨肉,定会欣喜若狂。”
萧宁若有所思地看着海棠,这姑娘向来冷淡,不知何时竟站在太子那边了
她苦笑问:“他对我好,会舍得将南越拱手相让吗?他知道我是来复仇的吗?知道我觊觎的是他的江山吗?若他知道我的野心,可还会一如既往地对我好?”
海棠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
若她是太子,绝不会容忍身边之人对自己的国家和皇位虎视眈眈。
即便太子舍得以命换命,却未必舍得将李家的江山交到一个异邦之人手中。毕竟这关系到家国大业和万千黎民百姓。
路途颠簸不堪,原定一个时辰的行程,因萧宁吐得昏天暗地,走走停停,花了两个半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在海棠的搀扶下,萧宁走下马车,她从未想过怀孕会如此痛苦。
她记得太子妃嫂嫂怀子言时,并没有她这般娇弱。
她望着眼前一片广阔的桃园,深秋时节,桃树已失去往日风华,只剩下几片枯叶孤零零地挂在枝头,显得格外荒凉。
萧宁心中充满苦涩。不知这庄子本是陆宴的,还是他后来购得的,真是巧合。海棠搀扶着她,穿梭在桃树下,脚下枯叶沙沙作响。
一炷香的时间后,她们来到一个小院前。二人躲在一棵大桃树后,仔细观察院子的布局
院落不大,坐北朝南,四周围着一圈篱笆栅栏。院中的西南有一棵桃树,东南是一片小菜地,菜地里种着这个季节特有的青菜。菜地旁边立着一个稻草人,用作箭靶。
院子中央矗立着一张石桌,桌边旁边是四个石头凳子。
正屋是三间茅草屋,屋檐下挂着两张弓箭,各种武器,还有一串红辣椒和几张兽皮……
堂屋门口是练武的场地。
东屋是一间厨房,厨房门外有一口黑色的大水缸……
突然,萧宁心口一阵剧痛,呼吸困难,瘫软在地。
“主子,你怎么了?”海棠压低声音问道,生怕被屋里的人听见。
陆宴竟然仿照桃花村的布局,建了一模一样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