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修缘那“活宝归来”的状态,自然逃不过云韵的眼睛。她身为女子,心思更为细腻,又早已知晓内情,稍加联想,便猜到了七八分。心中在为三哥和清音姐姐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好奇与关切。
这一日,处理完圣地日常事务后,云韵便带着几分探寻的笑意,来到了凤清音居住的清幽院落。
院中,凤清音正坐在一株火红的凤凰花树下,手持一卷古籍,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飘忽,绝美的侧颜在阳光下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和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羞意。
云韵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含笑唤道:“清音姐姐。”
凤清音回过神,见是云韵,脸上竟飞快地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放下书卷,起身相迎:“云韵妹妹,你怎么来了?”
云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凤清音几眼,看着她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韵,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拉住凤清音的手,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语气带着真诚的揶揄:
“姐姐今日气色极佳,眉宇间郁结尽散,仿佛年轻了许多岁呢。看来……是心结已解,好事将近了?”
凤清音被她这番直白的话说得脸颊更热,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她与云韵是结拜姐妹,关系亲密,此刻被她点破心事,虽觉羞涩,却并无恼怒,反而有种可以倾诉的轻松。
“云韵妹妹……莫要笑话我了。”凤清音的声音比往常轻柔了许多,带着一丝罕见的窘迫,“此事……还多亏了妹妹当初……告知修缘真相,又在一旁推动。若非如此,只怕我们三人,至今仍在那痛苦的泥沼中挣扎,不得解脱。”
她指的是云韵将凤不韦身世告知吕修缘,以及后来分别试探吕修缘和凤灵儿的事情。虽然过程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云韵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姐姐说哪里话。我们既是姐妹,自然要相互扶持。看到姐姐如今能够放下重担,展露笑颜,妹妹心中不知有多高兴。”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与促狭:“只是……妹妹着实好奇,那晚灵儿去找你之后,你们究竟是如何……商议出那个……嗯……‘惊世骇俗’的决定的?”她刻意加重了“惊世骇俗”四个字,眼中满是调侃的笑意。
提到那晚的决定,凤清音的脸颊更是红得如同院中盛开的凤凰花。她嗔怪地看了云韵一眼,却见对方眼中只有关切与好奇,并无半分轻视之意,心中稍安。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带着回忆的迷离:“那晚……灵儿找到我,她没有怪我,没有怨我,反而……心疼我,说我太苦了。”
回想起女儿(妹妹)那心疼的眼神和坚定的话语,凤清音心中依旧暖流涌动。
“她说……她本是火焰精华所化,与我虽有母女之情,却无血脉之实。她不愿我再被‘母亲’这个身份束缚、痛苦……她提出……要与我以姐妹相称……”
凤清音将当晚凤灵儿那石破天惊的提议,以及自己从震惊、荒谬到最终释然、接受的心路历程,缓缓向云韵道来。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离经叛道,惊世骇俗。”凤清音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却又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但对我们而言,这‘姐妹’之名,却像是斩断了最沉重的一道枷锁。没了那层伦常的束缚,许多事情……似乎就不再那么难以面对了。”
“所以……你们就顺势决定了……共侍一夫?”云韵接过了话头,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凤清音默认,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又为她们的勇气感到敬佩。
凤清音轻轻点了点头,脸颊绯红,声音细若蚊蚋:“嗯……灵儿那孩子……心思单纯,却异常坚定。她说……既然无法改变事实,不如坦然接受。她是修缘的妻子,永不改变。我是……不韦的母亲,也与修缘有了肌肤之亲……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不如就……在一起……”
她说得断断续续,羞窘难当,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云韵听着,心中感慨万千。她握住凤清音的手,真诚地说道:“姐姐,灵儿虽然心思单纯,但这份豁达与勇气,却非常人所能及。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正是因为她对修缘用情至深,也对姐姐您爱得深切。她不愿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至于那个决定……”云韵笑了笑,语气带着祝福,“虽然听起来惊世骇俗,但若真能换来你们三人的解脱与幸福,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至少,我看修缘这几日,可是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那副活宝样子,简直像是回到了年轻时。”
提到吕修缘,凤清音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那个男人……卸下心事后,确实变得……活泼得有些过头了。但那样的他,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真实,更加……心动。
“他啊……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凤清音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与无奈。
“得意忘形才好呢!”云韵笑道,“说明他是真心高兴,真心珍惜你们。总比之前那副死气沉沉、苦大仇深的样子强。”
两姐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公开,恐怕会引来无数非议。”云韵提醒道,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姐姐和灵儿,还有修缘,需得做好准备。”
凤清音点了点头,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坚定:“我知道。此事我们三人心中有数即可,暂时不会对外公开。至于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我凤清音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她身为凤凰族长,自有其傲气与担当。
云韵放下心来,笑道:“姐姐有此决心便好。无论如何,妹妹和嬴鑫,还有圣地,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多谢妹妹。”凤清音心中温暖。
阳光透过凤凰花树的枝叶,洒在两人身上,斑驳而温暖。这对结拜姐妹,因为一场意外的情劫而关系变得更加紧密,此刻分享着彼此的秘密与心事,也为对方未来的幸福而由衷祝福。
清音院落内的私语,无人知晓。但那份打破常规、追求幸福的勇气,却如同种子般,在这片土地上悄然生根发芽。未来的路或许依旧坎坷,但至少,她们已经携手,勇敢地迈出了最关键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