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华国与黑苗寨的友好关系稳步推进,南方盐场建设如火如荼之际,北面荆州的战局,以任何人都未曾预料到的速度和方式,急转直下,上演了一场惊天巨变!
吕蒙在江陵城下受挫,与关羽陷入僵持。然而,这位江东新一代的智将,并未一味强攻,而是将谋略运用到了极致。他一方面继续对江陵保持压力,做出长期围困的态势,另一方面,却暗中派遣精锐,换上荆州兵服饰,诈开江陵周边如公安、偃城等数座关键卫城的城门,同时派出大量细作,在荆州军内部和南郡各地散播谣言,称关羽已与江东秘密媾和,欲弃守荆州,甚至渲染关羽对后方留守将领(如糜芳、士仁)的不满与猜忌。
此计极为毒辣。本就因吕蒙奇袭而人心惶惶的荆州后方,在谣言和内部猜忌的双重打击下,开始分崩离析。驻守公安的士仁、驻守江陵部分城区的糜芳,或因恐惧,或因积怨,竟先后不战而降,献城于吕蒙!
江陵,这座荆州的核心坚城,瞬间门户洞开,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关羽虽勇,亦难挽狂澜于既倒。在内外夹击之下,江陵城破!关羽被迫率领残部,放弃经营多年的根基,沿漳水向西北方向,且战且退,意图向上庸的刘封、孟达靠拢。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早已得到孙权密报,并收到其“称臣”许诺的曹操,岂会放过这千载良机?他立即命令驻扎在襄樊前线的徐晃、曹仁等部,全力出击,尾随追击关羽!同时,派遣大将张辽,自汝南方向南下,截断关羽北逃之路。
曾经威震华夏、水淹七军的关云长,此刻竟落得四面楚歌,进退失据的境地。他率领着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残兵,被吕蒙、徐晃、张辽等多路大军,一步步逼向那个在原本历史中他命运的终点——麦城!
零陵,华国行台。当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消息通过紧急军情通道传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陵……就这么丢了?糜芳、士仁,竟如此不堪!”王统领捶胸顿足,既愤恨叛徒,又为关羽惋惜。
“吕蒙此子,用兵竟如此诡诈!谣言攻心,胜过十万雄兵!”蔡文姬亦是面色凝重。
“曹操果然出手了!而且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大乔忧心忡忡,“关羽危矣!一旦关羽败亡,刘备必然倾国来复仇,孙权为自保,只能更紧地捆绑曹操……届时,南北对抗的格局将彻底失衡!”
厅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局势的发展,比林越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他之前“输血”关羽、延缓战局的努力,在吕蒙的奇谋和内部叛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历史的惯性,似乎在以一种更猛烈的方式回归。
林越紧闭双眼,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救关羽?如何救?派兵北上,无异于以卵击石,立刻会成为曹、孙两家的共同靶子。坐视不理?关羽若死,刘备暴怒东征,孙权联曹抵抗,整个长江中下游将打成一片浆糊,华国想独善其身,难如登天!
“我们……还是低估了吕蒙,也低估了荆州内部的隐患。”林越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事已至此,直接介入关羽战事已无可能,只会引火烧身。”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关云长走向末路?”王统领不甘道。
“不,我们还有事情可做。”林越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第一,立刻动用所有在江东和曹魏境内的隐秘渠道,不惜代价,散播‘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言论!重点强调曹操势大,孙权与之合作,即便击败刘备,将来也必受其制,甚至可能被其吞并!尽可能在孙权和曹操之间,埋下猜忌的种子!”
“第二,”林越看向大乔,“度支司立刻调整与江东的贸易,尤其是战略物资的输出,适度收紧,让他们感受到压力。同时,加大对刘备方面……不,现在应该说是对即将到来的刘备东征大军的‘投资’。他们更需要粮食、药材,甚至是……关于江东和曹军布防的情报。我们要让刘备的复仇之剑,更锋利,也让孙权和曹操赢得不那么轻松!”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越语气森然,“全军进入最高战备状态!边境所有关隘、堡垒,增派双倍兵力,储备至少半年以上的粮草军械!新组建的锰钢弩营,立刻进驻零陵北部边境要地!告诉将士们,真正的风雨,就要来了!我们必须确保自家门户,绝对稳固!”
林越的策略清晰而冷酷:既然无法拯救关羽,那就全力搅浑水,延缓孙曹联盟的稳固,并为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混乱做好准备,同时坚壁自守,确保华国自身不乱。
命令迅速传达。华国如同一个受惊的刺猬,瞬间蜷缩起来,亮出了它经过锰钢强化的尖刺。而那张无形的信息与贸易之网,则开始向着北面的战场,释放出更加致命和混乱的波纹。
荆襄大地的剧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迅速扩散,即将波及整个天下。而位于风暴边缘的华国,已然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带着血腥气的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