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东区,一座名为“听雨轩”的幽静小院成了王天凡与林婉儿的临时落脚点。此地灵气尚可,且环境清幽,适合修养与炼丹。王天凡布下数道预警与隔绝禁制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林婉儿的玄阴蚀心咒如同悬顶之剑,必须尽快解决。根据《太乙丹经》记载以及对那咒力的分析,若能炼制出“化阴丹”,辅以他的混沌母气引导,有七成把握可化解此咒。然而,化阴丹的主药“九阳草”颇为罕见,性属纯阳,是克制阴煞之力的极品灵材,并非寻常店铺所能购得。
连续数日,王天凡走访了青阳城内多家大型药铺与商会,甚至去了几处隐秘的黑市,却一无所获。九阳草生长条件苛刻,且通常被大宗门或炼丹大师垄断,流落在外的极少。
“看来,只能去‘多宝阁’的拍卖会碰碰运气了。”王天凡看着手中一枚刚刚花费不菲灵石购来的烫金请柬,心中思忖。多宝阁是横跨数州的大型商会,信誉卓着,其举办的月度拍卖会时常会出现一些珍稀之物。
三日后,傍晚。
多宝阁青阳分阁门前,车水马龙,华光流转。一座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七层楼阁矗立在城中心,门前站着修为不俗的护卫,查验着每一位入场者的请柬。
王天凡依旧是一身普通的青衫,气息收敛在炼气大圆满。林婉儿则被他要求留在小院,并留下了更强的防护禁制。此行可能遇到玄阴宗之人,带着她太过危险。
缴纳了足够的保证金后,王天凡被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女引至拍卖大厅。大厅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为广阔,显然运用了空间扩展阵法。上下分为三层,底层是散座,此刻已坐了大半修士,修为多在炼气中后期。二层是环绕的雅座,有珠帘相隔,隐约可见人影,气息普遍强横,多是筑基修士或有身份的家族子弟。三层则是独立的包厢,更为隐秘。
王天凡在底层寻了一个靠后且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着周围。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却又控制在合理范围,避免引起强者注意。
他很快便感应到了几股隐晦但异常阴冷的气息,分散在二层不同的雅座中。这些人衣着各异,但功法气息同源,与林婉儿体内的蚀心咒力隐隐呼应。
“玄阴宗的人……果然来了。”王天凡眼神微冷,不动声色地记下了那几人的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厅内座无虚席,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终于,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和善、修为达到筑基中期的老者走上中央的拍卖台,朗声宣布拍卖会开始。
前期的拍品多是些精品法器、符箓、丹药以及一些罕见的炼器材料,竞价激烈,但并未引起王天凡太多兴趣。他耐心等待着。
“……下一件拍品,三百年份‘赤炎铁精’一块,底价八百灵石……”
“……五品灵丹‘蕴神丹’一瓶,底价一千二百灵石……”
一件件拍品成交,现场气氛愈发热烈。
约莫一个时辰后,拍卖师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煽动:“诸位道友,接下来这件拍品,对于修炼火属性、阳刚功法,或是需要化解阴煞、寒毒的道友而言,可谓不可多得的宝物!”
他示意侍女捧上一个玉盒,盒盖开启的刹那,一股温润却驱散阴霾的纯阳气息弥漫开来!只见玉盒之中,躺着一株约莫三寸长的灵草,通体赤红如火,生有九片狭长叶子,每一片叶子上都隐隐有金色光晕流转,如同九轮微缩的太阳!
正是九阳草!看其年份,至少也在四百年以上!
王天凡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二层那几处属于玄阴宗的气息,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四百年份九阳草一株,底价两千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灵石!现在开始竞拍!”拍卖师高声宣布。
“两千一百!”
“两千三百!”
“两千五百!”
价格迅速攀升,竞拍者多是些需要此物炼体或修炼阳刚神通的散修,以及一些家族代表。
当价格被抬到三千五百灵石时,竞价的声音稀疏了不少。这个价格对于一株四百年份的辅助灵草而言,已不算低。
王天凡正准备开口,一个阴冷的声音却从二层一间雅座中率先响起:
“四千灵石。”
直接抬高了五百灵石!显示出志在必得的决心!出声者,正是玄阴宗那几人之一!
大厅内顿时一静。不少修士看向那雅座,面露忌惮之色。玄阴宗的名声可不算好。
拍卖师脸上笑容更盛:“好!甲字三号雅座的道友出价四千灵石!还有没有更高的?”
王天凡眉头微皱。玄阴宗的人抢夺九阳草,其目的不言而喻,恐怕与他们追踪林婉儿有关,或是想以此物研究,找到更稳妥控制或利用她纯阴之体的方法。
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四千五百灵石。”王天凡平静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他这个坐在底层的“普通”炼气大圆满修士身上,带着惊讶与好奇。竟敢与玄阴宗的人竞价?
二层雅座中,那道阴冷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悦:“五千灵石!”
“五千五百灵石。”王天凡毫不犹豫地跟上。
“六千灵石!”阴冷声音中已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六千五百灵石。”王天凡面色不变,仿佛喊出的不是令人心惊的灵石数字,而是寻常之物。
现场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这价格已经远超九阳草的正常价值了!许多人都看出,这已不是简单的竞价,而是杠上了!
雅座之中,那名面色苍白的玄阴宗筑基初期修士,眼神阴鸷地盯着王天凡的方向,杀意一闪而逝。他旁边一人低声道:“师兄,这小子似乎故意与我们作对!要不要……”
“闭嘴!”那筑基修士冷哼一声,“多宝阁内,不得生事。既然他想要,让给他便是。盯紧他,拍卖会结束……哼!”
他放弃了竞价。
最终,王天凡以六千五百灵石的高价,拍下了这株九阳草。
交割灵石,收取灵草后,王天凡能清晰地感觉到,数道不善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在自己身上。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留在座位上,仿佛对后续拍品仍有兴趣。
他知道,拍卖会结束之时,便是风波骤起之刻。但他早有准备。这青阳城,可不是玄阴宗能肆意妄为的地方。而他,也正想借此机会,掂量一下这些追踪者的斤两。
拍卖仍在继续,压轴宝物陆续登场,引得惊呼阵阵。但王天凡的心神,已大半放在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