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皱起了眉头，他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夏芊雨的动作和球的轨迹。他发现，夏芊雨的表情始终平静，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但她的回球却总能出现在最让人难受的位置。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球台附近的气流似乎…有点奇怪？偶尔会有那么一丝不自然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或手臂，时机巧合得令人怀疑。
他又一次发力爆冲，乒乓球如同子弹般射向夏芊雨的正手位。
这一次，他死死盯着球的轨迹！他清晰地看到，球在过网后，飞行速度似乎极其细微地减缓了一刹那，就像是撞上了一层极其柔软的、无形的缓冲垫，使得夏芊雨可以从容地侧身，完成一记质量极高的反拉！
啪！
球以更快的速度飞回，砸在周扬的台面上，弹飞出去。
10：7！夏芊雨拿到了局点！
周扬站在原地，没有去捡球，他脸上阳光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看了看自己的球拍，又看了看对面依旧一脸平静、甚至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神游天外）的夏芊雨。
这太诡异了，他接受过专业的乒乓球训练，很清楚刚才那些球按照正常的物理规律，根本不可能被接起来，更别说反拉了！
难道……芊雨她……？
一个荒谬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闯入他的脑海。
他想起家里长辈偶尔提及的一些荒诞事件，那些传闻似乎总带着点超乎常理的味道……
“芊雨，”周扬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不确定，“你刚才那几球……是怎么接到的？”
夏芊雨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怎么了？运气好吧。”
说完，她也不等周扬继续发问，便将球拍放在球台上，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不打了，累了。”
…
“你们两个小家伙这是谈恋爱了？”
刘楠楠忽然从操场的入口走了过来，这些天来她也观察好一会了，每次自己趁着下课时间想要去找白玥的时候，对方总是不在。
一查才知道，每次这丫头都去高二年段找林墨了，导致她每次都扑空了。
刘楠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白玥那几乎要埋进胸口的银色小脑袋上，眼神复杂难辨。
她走近几步，好没气的道，“林墨，你这家伙真是好手段，我让你照顾一下白玥，你这是照顾到床上去了？”
林墨见状揉了揉白玥的发丝，“你就说成功了没吧！”
刘楠楠听到这话，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没做那种事情吧？带了吧？！”
“咳咳，刘老师，你管的有点多了！”
林墨早就察觉到了对方对于白玥的关心有些过多了，不说她一个高二的老师平日里对着高一学生的关注，就是她当初自费给了林墨一万块让他帮助白玥就可以看得出。
刘楠楠顿时脸色有些尴尬，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但犹豫了一会还是，对着白玥说道，“白玥，能过来和我说几句话吗？”
白玥抬起头，绯红的眼眸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羞窘和一丝警惕。她看了看林墨，眼神里带着询问。
林墨微微颔首，低声道：“去吧，听听她想说什么，我就在这儿。”
白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刘楠楠走到几步开外，但依旧保持着距离，绯红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戒备。
刘楠楠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落在白玥脸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对你那么不好么？”
“有些男人……”刘楠楠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墨，又迅速收回，“他们出现的时候，可能像光一样，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觉得有了依靠。但光芒太盛的东西，有时候反而看不清本质，靠得太近……容易受伤。”
白玥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她不清楚刘楠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的母亲，而且还说出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刘楠楠看着白玥茫然的样子，眼神飘忽了一瞬，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我是你母亲以前的闺蜜……嗯，最好的那种。”
她顿了顿，似乎在脑海中翻找着那些早已泛黄的画面。
“那时候，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她什么都跟我说，直到……”刘楠楠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遇到那个男人，那个让她和我都……神魂颠倒，也最终让她彻底改变的男人。”
白玥屏住了呼吸，绯红的眼眸微微睁大，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母亲过去、以及那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的一丝线索。
“呼，总之，最后因为这个男人我和你母亲闹翻了，你母亲赢了，或者说是那个男人选择了你的母亲！”
“本以为他们会挺幸福的，但没想到那个男人完全就是个渣男，在把你生下后，他就直接跑了！”
听到这话，白玥心神恍惚，忽然神性白玥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那个生物——也就是你这个身体所谓的父亲是一个邪神，名讳是星之彩，是它帮助你降生的】
“星……之……彩？”白玥无意识地重复着脑海中响起的那个陌生的词汇，绯红的眼眸因震惊而微微收缩。
邪神？父亲是……邪神？
这个词汇带来的冲击，远比刘楠楠所说的“渣男”、“跑了”要恐怖和离奇千万倍，不仅仅自己是怪物，连父亲也是怪物么？！
【对的，前世作为邪神的你和它达成过交易…】
刘楠楠没有察觉到白玥脑海中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只看到她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无比，眼神空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以为她是被“渣男”和“抛弃”的事实打击到了，连忙放缓了语气：
“你也别太难过……为了那种男人不值得。你妈妈她……唉，她就是一直没走出来。”
刘楠楠的语气带着复杂的同情，“她看着你，大概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去，所以才会……总之，你要理解她，也别太怪她。”
“哦！”
回过神来的白玥仅仅只是应了一下，对她来说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值得她在意了，反正自己本来也就是一个被称之为“千面蚀月”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