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塔内，火光摇曳。
十几个被囚禁的魔族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们身上布满伤痕，有的断了角，有的缺了胳膊，显然是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慕白站在他们面前，青林剑斜指地面，剑锋上还滴着血。
就在刚才，他当着所有囚徒的面，一剑斩下了两个魔族的头颅。
没有废话，没有警告。
——只有死亡。
现在。慕白的声音冰冷，谁先说？
囚徒们浑身一颤，其中一个长着蜥蜴头颅的魔族立刻爬上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大人饶命！我们说！我们都说！
慕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青林剑微微抬起：你们是谁？为什么会被追杀？
蜥蜴魔族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说道：回大人，我们就是生活在这个部落的族人……
这个部落？慕白眯起眼睛。
是、是的！另一个断了角的魔族连忙补充，我们部落本就生活在这片荒原的边缘，周围没有什么资源，只能靠着猎杀低阶魔兽为生……
慕白冷冷打断：部落的首领是谁？
囚徒们对视一眼，蜥蜴魔族低声道：是……黑齿魔将大人。
魔将？慕白先是心中一动，随后微微抬了抬剑尖，示意他继续。
我们部落...我们部落本来有黑齿大人坐镇。蜥蜴魔族的嗓音嘶哑，黑齿大人是真正的魔将，有他在的时候，我们至少能活得像样些...
继续说。慕白淡淡道，你们部落的首领呢？
蜥蜴魔族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首领……死了。
怎么死的？
因为……上缴的资源不足……断角魔族咬牙道，得罪了奈克魔帅大人，被……被惩罚而死。
慕白眼神一凝。
魔帅！
——那是堪比武帝的存在！
奈克魔帅是谁？
囚徒们面露惊恐，似乎光是提起这个名字就让他们胆寒。
蜥蜴魔族颤抖着回答：奈克魔帅……是统治这片区域的奈克大部落的首领！
大部落？
是、是的！断角魔族连忙解释，在魔界，只有拥有魔帅坐镇的部落，才有资格被称为大部落，并且拥有自己的名字！像我们这种小部落，只能依附于大部落生存……
慕白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通过这些破碎的叙述，他逐渐拼凑出魔界残酷的生存图景。
在魔界，像黑齿这样的小部落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必须依附于拥有魔帅坐镇的大部落才能苟活，按时上供魔晶、矿石和奴隶。
稍有差池，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而所谓的大部落，比如他们口中的奈克，则掌控着方圆数万里的疆域。
奈克魔帅一个不悦，就能让成百上千的魔族灰飞烟灭。
而一个部落，若没有魔将级别的强者坐镇，根本无法在魔界生存！
就像眼前的这个部落，正是因为首领死亡，失去了庇护，才被敌对部落趁机灭族！
所以，追杀你们的，是另一个小部落的人？慕白问道。
囚徒们连连点头：是！他们是居住在河谷那边的小部落，他们的首领也是一尊魔将，趁着我们部落虚弱，直接发动了灭族之战……
慕白冷笑一声：你们部落的首领得罪了奈克魔帅，被处死，而另一个部落趁机吞并你们……这就是魔界的规则？
囚徒们沉默。
是的，这就是魔界的规则——弱肉强食，毫无怜悯！
慕白继续审问，很快弄清了更多情报。
魔界小部落的生活环境极其惨淡，即使有了魔将级别的首领坐镇，再加上有大部落的统治，他们依然随时会被覆灭。
原因很简单，在野外就游荡着无数堪比魔将的魔兽，这些魔兽的游走进攻都随时可能会覆灭一个小部落。
大人……蜥蜴魔族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是从其他区域来的魔将大人吗？
慕白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但囚徒们已经自动脑补——能轻易斩杀三名部落战士的，绝对是魔将级别的强者！
而在魔界，一名无主的魔将，是所有小部落梦寐以求的庇护者！
大人！断角魔族突然跪爬上前，额头重重磕地，求您收留我们！我们愿意奉您为新首领！
其他囚徒也纷纷磕头：求大人庇护！
慕白眯起眼睛。
——这是个机会。
在魔界，他需要一个身份，而小部落首领这个位置，正好合适！
但……
你们部落还剩多少人？他冷声问道。
回大人，除了我们这些俘虏，应该还有几十个族人逃散了……
慕白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其他那些族人的位置，你们知道吗？
囚徒们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狂喜：启禀首领！虽然他们已经走散了，但我们可以去寻找他们！
慕白嘴角微扬，青林剑轻轻一振，剑锋上的血迹被震散。
先带我去你们部落里看一下。
......
三日后，慕白坐在白骨王座上静静地注视着脚下匍匐的几十只魔族。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由无数骸骨拼接而成的扶手。
那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就这些了？慕白的声音很轻，却让跪在最前排的四名魔兵同时颤抖了一下。
大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息。
墙壁上挂着早已干涸的魔族头颅，它们空洞的眼窝仿佛仍在注视着这个残破部落最后的时刻。
地面铺着不知名魔兽的皮毛，已经被岁月和血迹染成了暗红色。
跪在最左侧的蜥蜴魔兵壮着胆子抬起头，它细长的舌头不安地舔舐着开裂的嘴唇：回禀大人，部落原有魔兵十三人，其中魔兵中期三人...但除了我们以外，其余的都在上次的战斗中...
死了？慕白打断它，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蜥蜴魔兵咽了口唾沫，鳞片下的肌肉紧绷着：正...正是。
那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慕白表情变的冷峻起来。
大....大人！断角魔族突然扑上前，肮脏的爪子想要抓住慕白的衣角，求您...求您收留我们！我们愿意献上一切！
青林剑的寒光一闪，那个魔族惨叫一声缩回手，三根手指已经掉在地上。
告诉我，你们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