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飞一行人离去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吴导更是没有想到今天两个惹不起的对上了居然是个平安夜!
哦!也不是,受伤的是赵碧琳!
还好她的戏份没拍多少,而且是资方给换掉的,这预算必然是好说好说的。
想到这,吴导舒了一口气。
片场的人非常会察言观色,看见导演心情不错,片场的气氛也恢复了轻松的感觉。
倒是路瑶瑶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子,在思考着这奇怪的气息。
她发现赵碧琳走了之后,那股阴冷、黏腻的煞气,非但没有随着赵碧琳被拖走而消散,反而像是失去了某个宣泄口,更加浓郁地在片场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果然没这么简单……”路瑶瑶心中警铃大作。
那枚黑曜石戒指是幌子,是用来引她注意力的诱饵。
好一招声东击西!
如果不是玉佩能量加持,她根本察觉不到这些煞气,陈令飞处置了赵碧琳,只会让她放松警惕。
因为一般术士得靠阵法才能感知这些煞气,这便是对方大费周章的原因。
赵碧琳不愧是演员,如果不是煞气作祟,她真的会被蒙骗过去。
她和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仅仅是觊觎陈令飞的运势?
路瑶瑶眼底凝起冷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与此同时,在距离片场不远的一家茶餐厅的包厢里。
赵碧琳虽然形容狼狈,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擦拭过的黑血痕迹,但她的眼神却异常亢奋。
整个人不仅没有颓废的姿态,反而满脸得意。她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唐装、面容干瘦、眼神阴鸷的老者,他指尖正慢悠悠地拨弄着一串乌黑的念珠,每一颗念珠上都雕刻着诡异的符咒。
“大师,您确定……这样真的能成?”赵碧琳的声音激动的微微发颤,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戒指被毁了,陈令飞那个蠢货也信了路瑶瑶的话,不会再管我了……这会不会影响……”
“哼,无知。”灰衣老者嗤笑一声,声音像是在锯子锯树一样咯吱咯吱难听至极!
“那戒指本就是弃子,是用来麻痹那个小丫头的。真正的转灵大阵,岂是那么容易看破的?”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陈令飞身份特殊,命格带贵,她亲临剧组,就如同给阵法注入了最后一缕引子。她身上的贵气、运势,乃至她带来的那些保镖的肃杀之气,都已被大阵悄然吸纳。如今阵法已成,枢纽便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或物,而是……”
他顿了顿,干瘦的手指指向西贡片场的方向,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而是整个《命理乾坤》剧组!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他们的生机、气运,乃至这部戏本身的运势,都将成为滋养大阵的养料!只待月圆之夜,阵法彻底运转,便能将积聚的所有气运,隔空转嫁到你我身上!到时候,你失去的,会千百倍拿回来!而那个路瑶瑶……嘿嘿,身处阵眼核心,她将是第一个被吸干的人!”
赵碧琳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运势冲天、将路瑶瑶踩在脚下肆意凌辱的画面。
她咬牙切齿地道:“路瑶瑶!就让她再得意几天!等月圆之夜,我变成陈令飞,看她还怎么嚣张!钟大师,还是您算无遗策!”
她之所以如此针对路瑶瑶,不仅仅是出于嫉妒。
更深层的原因,是钟大师早就听说过路瑶瑶的名字,他私底下观察过她,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她才是他们施行这个“转灵大阵”最大变数和威胁!
所以她才要千方百计地打压、赶走路瑶瑶,可惜功亏一篑。
幸好钟大师早有后手,布下了这瞒天过海之局!
赵碧琳已经开始盘算,等事成之后要买什么名牌包,要报复哪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想到这连忙把手边的礼物拿了出来。
这是她转门给钟大师的女儿朵朵带的进口巧克力。
钟大师听她提起朵朵,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温度,随即恢复阴鸷:“你倒是有心。”
“大师帮我这么多,朵朵也是个乖巧孩子,上次听你说朵朵爱吃巧克力,我立刻就买了这个,现在的小孩都爱吃。”
赵碧琳笑得谄媚,“上次去西洋菜街逛街,特意给她买的。”
钟大师指尖停在念珠上,突然道:“你既然如此心诚,便再帮你这个阵法稳固一番。”
“大师请说,我什么都肯做!”赵碧琳立刻前倾身子。
“剪一缕你的头发给我。”钟大师声音很冷淡,“转灵大阵需宿主血亲牵引,你这头发是最后的枢纽,能确保气运传导不流失,避免节外生枝。”
赵碧琳没有丝毫犹豫,从包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剪刀,对着发梢“咔嚓”剪下一缕乌黑的头发,小心翼翼递过去:“大师,您拿好。”
钟大师接过头发,用一张黄符裹住,塞进唐装内袋,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暗光,嘴上却淡淡道:“很好。月圆之夜前,你只需耐心等待,莫要再惹事端,免得坏了阵法。”
“放心吧大师!”赵碧琳拍着胸脯保证,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得意,“我一定安分守己,门都不会出,让大家都以为我出国了!”
钟大师没再多说,起身道:“我先回去,月圆之夜会通知你。”说完,不等赵碧琳回应,便径直走出包厢。
茶餐厅外,叮叮车驶过街道,发出“叮叮”的声响,钟大师裹紧灰色唐装,穿梭在人流中,他没打车,沿着弥敦道一路向北,走进一条狭窄潮湿的老巷。
巷子里堆满杂物,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路面,港式双马尾窸窸窣窣的从下水道钻出来。
钟大师一角就踩扁了几只双马尾,熟练的走到一栋老旧的唐楼面前。
钟大师掏出钥匙,打开二楼的房门,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与巷外湿热的空气截然不同。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昏暗中能依稀看见屋内简单的陈设。他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里异常寒冷,钟大师叹了口气。
只见一张小小的公主床靠墙摆放,床上躺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正是朵朵睡得正熟。
钟大师走到床边,俯身凝视着女儿的脸,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伸出干瘦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儿冰冷的脸颊:“朵朵,爸爸回来了。”
他从包里掏出赵碧琳买的巧克力,放在床头柜上,又拿起桌上一张泛黄的便签,撕掉上面那张扔进垃圾桶,在便签上写着:“朵朵,爸爸这段时间出去忙,给你带了糖果,起来要刷牙才能吃。”
写完,他把便签压在巧克力盒上,转身看向床上的女儿,嘴角咧开一个笑容,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