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敏没接话,只望着乔乐瑶紧闭的房门,脑海里不断闪过两人相处的点滴,乔乐瑶追在萧瑾琛身后叽叽喳喳的样子,萧瑾琛看似冷淡却总在细节处护着她的模样,颇为惋惜。
“大嫂,那包裹……”
“瑶瑶不要,你就帮忙还给萧知青吧。”乔大嫂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语气笃定,“她虽说性子犟,可真要是撞了南墙,转身也快。瑶瑶长得好看,会医术,性格又好,总能遇到更适合她的人。”
叶敏敏抱着包裹走出乔家,顾晏朝正在门外不远处等着,见她出来便接过包裹,轻声问:“东西退回来了?”
“都气哭了,哪还愿意睹物思人。”
顾晏朝沉默片刻,抬脚往前走:“这样也好,及时止损,总比拖着强。琛哥是要干大事的,哪能被这些情情爱爱绊住脚。”
“还是搞事业好啊,大家都搞事业吧。”叶敏敏叹了口气,恋爱这东西,太容易让人患得患失,伤身又伤心。
“可不是嘛。”顾晏朝等了她一下和她并排走着,“建厂需要很多人手,你也搭把手呗?”
“我觉得你得想办法弄些机器,编织靠人工没办法,但竹料前期处理,总有能靠机器简化的环节。”叶敏敏提议道。
“机器哪是那么好弄的。”顾晏朝也犯愁,“只能先靠人工顶着,慢慢再谋合适的机器。”
“要建厂要招人,你们是打算参考国企工厂的模式,还是依旧按工分算?”往知青点走的路上,叶敏敏边走边问。
“这也是我头疼的事,我就对手上的活计感兴趣。”顾晏朝显然不愿多费脑筋。
“他们都想举荐你当厂长,你不操心谁操心?”叶敏敏笑了,“之前建工坊,村里还觉得你是知青,负责人得是村里人。这回不一样,能让厂子赚大钱、拉来订单的,才是最佳厂长人选。”
“那你想要个什么职位?”
“我啊,就不掺和了吧。”叶敏敏摆摆手,她还想准备高考呢,厂里这些劳心劳力的事,实在没精力沾手
“若不是你当初让我帮你编包,哪有现在建厂的事?你现在想摆摆手就跑,不合适吧?”顾晏朝停下脚步,一脸不赞同。
“我顶多能当个临时顾问,偶尔提几句意见。”叶敏敏认清自己的定位,“你总不能让我去劈竹子吧?”她忽然眼睛一亮,“不过我可以帮你抓壮丁。”
“你先当这个壮丁。”
“我可当不了。”叶敏敏一拍手,“差点忘了许哥还等着呢,得赶紧去药铺。”说罢拔腿就跑。
“慢点跑,天黑,别摔着!”顾晏朝在后面无奈地喊。
先前还约了请许奕吃饭,结果一开完会又碰上乔乐瑶的事,早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叶敏敏跑到药铺,见里面只有许红宁和卢大夫。
“许奕回去了,我给你们煮了面条,刚好能吃。”许红宁拿起碗就要去盛。
“真是对不住许哥,一忙就忘了,开了张空头支票。”叶敏敏赶紧上前帮忙。
“空头支票是什么?”许红宁疑惑地问,又笑着说,“他理解的,而且他也吃过面条了,没饿着。”
“我瞎编的,就是说空话的意思。”叶敏敏解释道,“红宁姐,你真好。你们吃过了吗?”
她捧着碗,闻着面条的香气,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我们都吃过了,你们慢慢吃,锅里还多煮了些。”许红宁说着走到卢大夫身边,帮忙处理草药。
叶敏敏吸溜着面条,抬头见顾晏朝的碗空了,连忙说:“我吃这些就够了,锅里都是你的。”
顾晏朝知道她不是客气,又盛了满满一大碗。
晚上躺在床上,叶敏敏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乔乐瑶哭红的眼睛,一会儿是许红宁说起许奕时羞涩的笑,一会儿又想到建厂的事和自己的高考计划。
她寄了不少教材和资料到镇上,明天得去取回来,正式开启学习模式。
还有梁乔川的事,她说的“抓壮丁”,指的就是他。既然知道系统共生值主要靠男女主,自然不能不管男主。
原小说里梁乔川是靠黑市起家的,叶敏敏原本还想利用系统物资和他合作,可现在有了建厂的事,这个打算就不太合适了。
且不说这会儿闯黑市仍有风险,单说系统物资的来源就没法跟梁乔川解释。那些超前的东西一旦大量流出,不知会引来多少关注,掀起多大风波。
他们自己用的时候,系统包装得符合时代,还能勉强解释过去,可要是批量流通,盯着的人就多了,后果难料。
不如让梁乔川加入建厂队伍。他跟着大刚叔学过,有基础,且原小说里能一步步做大,说明他有经商和管理的潜力。
这么个气运之子,不抓来打工太可惜了。先在竹艺厂练手,等改革开放的东风一来,正好能用上经验,到时候天地宽得很。
越想越觉得这主意靠谱,次日天刚蒙蒙亮,叶敏敏啃了两块点心就去找梁乔川。看到他家烟囱冒出的青烟在晨雾里散开,她松了口气,不愧是男主,大冬天也不赖床。
叶敏敏敲了敲门,梁乔川开门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顿了顿才问:“叶知青,这么早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叶敏敏开门见山,“顾晏朝要建竹艺厂,我想让你也加入。你跟着大刚叔学过,基础比旁人好,而且……”她斟酌着措辞,“你脑子活,感觉干什么都能成,厂里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你怎么会觉得我脑子活?”梁乔川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往旁边让了让,“外面冷,要不要进来烤烤火?”
“确实挺冷的。”叶敏敏不客气地往里走,一边搓着手取暖。
这里自从乔大刚一家搬走后,就只剩梁乔川一个人住。屋里比之前来的时候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像样的物件。
“他们这是把能搬的都搬走了?”叶敏敏有些吃惊,随即又觉得不奇怪,像他们的作风。
“搬走就搬走,我也不稀罕,就是简陋了点。”梁乔川不好意思地拿出个小木凳,擦了又擦才放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