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的书房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五兄弟围坐在厚重的红木会议桌旁,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这是自瑶瑶出生两个月来,他们第一次正式、全员到齐地讨论那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周深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一本空白笔记本。周浅坐在他右手边,影帝的脸上褪去了所有表演痕迹,只剩下真实的凝重。周果子靠窗站着,目光不时飘向窗外,仿佛在确认没有不该有的耳朵。周可可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加密的会议记录软件。周星星则瘫在椅子里,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又是刚从实验室被拖出来。
卡布守在书房门外,这个位置确保没有任何人能靠近偷听。
“所以,”周深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都确认了,不是幻觉,不是巧合,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能听见浅浅的心声。”
一阵沉默。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事实,尽管它已经发生了两个多月。
“而且不止我们。”周浅补充,声音低沉,“粥粥听不见。爸妈也听不见。月嫂、保姆、所有外人,都听不见。只有我们五个。”
“还有卡布。”周果子从窗边转过身,“我观察过,浅浅‘想’事情的时候,卡布虽然听不见内容,但会有反应。他能感知到那种...波动。”
周可可敲击键盘记录:“所以,范围限定在:有血缘关系的叔叔们,加上卡布这个特例。原因未知。”
“原因可能永远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周星星坐直身体,头发随着动作更乱了,“我试过用仪器检测浅浅周围的电磁场、脑电波,所有数据都在正常婴儿范围内。那些‘心声’的传递方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又是一阵沉默。这个事实令人不安——一个能无视物理距离、无视介质、精准定向传递思想信息的婴儿,而他们,一群在各自领域堪称顶尖的男人,对此既无解释,也无法控制。
“安全问题。”周浅言简意赅,“如果被外界知道...”
“她会被当成怪物。”周果子接过话,语气冰冷,“实验室,媒体,各种疯狂的团体,会把她撕碎。”
“或者利用。”周可可屏幕上调出几份文件,“历史上所有被认为有‘特殊能力’的人,下场都不太好。即使在我们这个时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必须保密。”周深环视四个兄弟,“绝对保密。在她成年之前,或者在她自己有能力应对之前,这件事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包括爸妈,包括粥粥,都不说。”
“同意。”四人异口同声。
“但有一个问题,”周星星抓了抓头发,“她会长大。她会说话,会表达,她的特殊迟早会以其他方式显现。我们不可能永远把她藏在温室里。”
“所以我们还要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周深说,“在她懂事之后,我们要让她明白自己的特殊,也要让她学会隐藏和应对。”
“那会是很重的负担。”周浅皱眉,“一个孩子,要承受这样的秘密...”
“但这是必须的。”周果子走到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我们可以保护她,但不能替她活。总有一天,她要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又是一阵沉默,但这次沉默中有了共识。五兄弟交换着目光,彼此眼中是同样的决心——保护那个孩子,用一切可能的方式。
“那么,下一个问题。”周可可调出一个新页面,“她需要正式的名字。不能一直叫‘浅浅’,那只是出生时随口叫的小名。”
“我想过这个。”周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周锦瑶。锦,锦绣前程;瑶,美玉,也指瑶池美玉,暗合她出生时的异象。小名可以叫瑶瑶,或者...”
“小锦鲤。”周星星突然说。
所有人都看向他。
“她出生那晚有双彩虹,在中国文化里,锦鲤象征好运、吉祥。”周星星解释,表情认真,“而且她...她确实像一条小锦鲤,给这个家带来了很多变化。”
周深想了想,点头:“小锦鲤,不错。顺口,可爱,寓意也好。”
“周锦瑶,小名小锦鲤。”周浅重复了一遍,“我同意。”
“附议。”
“可以。”
“通过。”
五兄弟达成一致,这个在奇异天象中出生、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小女孩,终于有了正式的名字。
就在这时——
“名字有点土,但挺吉利的,符合我锦鲤转世的人设。”
一个软糯、清晰,带着明显评判意味的心声,在五兄弟脑海中同时响起。
五个人齐齐僵住,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书房角落——那里放着一张婴儿床,是刚才周深怕女儿醒来哭闹,特意搬进来的。此刻,小锦瑶正睁着那双清澈得过分的眼睛,看着围坐在会议桌旁的五个叔叔,表情无辜得像个普通婴儿。
“她...她刚才是不是...”周星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听到了。”周可可替他说完,手指停在键盘上,第一次不知该记录什么。
“还评价了。”周果子补充,表情古怪。
“锦鲤...转世?”周浅捕捉到关键词,眉头紧锁。
周深已经站起身,走到婴儿床边,俯身看着女儿。小锦瑶也看着他,大眼睛眨了眨,心声再次响起:
“爸爸不用那么担心啦,我会好好当个小锦鲤的,给家里带来好运。”
“但是‘瑶池’什么的,取得太明显了啦,万一有心人联想起来怎么办...”
“不过叔叔们这么用心,还是谢谢啦。”
心声断断续续,但信息量惊人。锦鲤转世?瑶池?有心人联想?
“瑶瑶,”周深轻声开口,尝试着对话,“你能理解我们在说什么,对吗?”
小锦瑶看着他,心声很平静:“能呀。我虽然小,但不傻。而且我好像...记得一些事情。不太清楚,像梦一样。”
五兄弟交换了震惊的眼神。记得一些事情?像梦一样?这已经超出了“能听见心声”的范畴。
“你记得什么?”周深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水...很多很清的水...彩虹的光...还有人,穿着金色的衣服,守着一个地方...”心声变得飘忽,“还有...一个约定。我要来,有人要保护我。但我忘了具体是什么。”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周深回头看向兄弟们,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卡布是金甲护卫的联想,浅浅自己提到瑶池和约定,这一切碎片正在拼凑出一个超出理解范围的图景。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哪儿来,”周深蹲下身,平视着女儿的眼睛,声音轻柔但坚定,“你都是我的女儿,周锦瑶。我们会保护你,直到你不再需要保护的那一天。”
小锦瑶伸出小手,碰了碰周深的脸。心声变得柔软:
“爸爸最好啦。叔叔们也最好啦。虽然四叔总是熬夜,三叔太严肃,二叔工作狂,大伯伯怕抱我...”
被点名的四个男人表情各异。
“但我喜欢这个家。我会好好当周锦瑶,当小锦鲤的。”
然后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心声渐渐微弱:“困了...名字挺好的,真的...”
几秒钟后,她沉沉睡去,仿佛刚才那番惊人的对话从未发生。
五兄弟站在原地,久久无言。最后,周深站起身,看向四个兄弟:“计划不变。保密,保护,教导。但增加一条:记录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关于‘记忆’的片段。我们需要了解她是谁,从哪里来,要面对什么。”
“这可能会改变一切。”周浅沉声说。
“一切已经改变了。”周果子看向婴儿床,“从她出生的那晚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周可可合上电脑:“我会建立一个加密数据库,只有我们五个人能访问。所有相关信息,全部录入。”
“我需要研究类似案例,”周星星抓着头,“神话学,转世传说,超自然现象...也许科学解释不了,但总有线索。”
“那么,会议结束。”周深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从今天起,她是周锦瑶,我们的小锦鲤。而我们的任务,是让她平安快乐地长大,无论她是谁,曾经是谁。”
五兄弟离开书房,每个人都带着沉重又坚定的心情。卡布守在门口,对他们微微躬身。当周深抱着睡着的女儿经过时,卡布的目光在婴儿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有金光极快地闪过。
深夜,周深将女儿放回婴儿床,坐在旁边看了许久。月光洒在小锦瑶熟睡的脸上,那轮廓恬静美好,完全看不出她体内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管你记得什么,不管你是什么,”周深轻声说,“你都是爸爸的宝贝。永远都是。”
睡梦中的小锦瑶,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做了一个甜美的梦。而在那梦境深处,瑶池的水波荡漾,彩虹跨越天际,一个古老的约定,正随着她的成长,一步步走向兑现的时刻。
而周家的五个男人不知道,他们今夜的决定,不仅保护了一个特别的孩子,也悄然改变了许多人、甚至许多世界的命运轨迹。
锦鲤已入水,波澜将起。而守护者们,已经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