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周总，这杯你必须喝！”宏远集团的张总满面红光，又一次将周浅面前的酒杯斟满，“合作能不能成，就看今天的诚意了！”
周浅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白酒的辛辣气息在包厢内弥漫，何粥粥坐在他身侧，看得胆战心惊。这已经是第八杯了，而且都是高度数的白酒。
“周总海量！”张总拍手叫好，眼神却透着精明的算计，“再满上！”
何粥粥注意到周浅握杯的手指微微发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想起周浅平日几乎不沾酒，这样的喝法显然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张总，周总最近胃不太好，这杯我代他敬您。”何粥粥鼓起勇气端起自己的果汁。
张总脸色一沉：“小何助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谈事情，女人不要插嘴。”
周浅轻轻按住何粥粥的手腕，这个触碰短暂却有力：“张总说得对，这杯该我敬您。”
又是一杯见底。何粥粥看着周浅喉结滚动，白酒顺喉而下，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酒过三巡，张总变本加厉：“周总，咱们喝个交杯酒，预祝合作愉快！”
何粥粥的心提到嗓子眼。交杯酒意味着更亲密的距离，更多的酒精，以及更明显的试探。她看到周浅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挣扎，仿佛在与体内的某种本能抗争。
“好。”周浅的回答简短有力，起身与张总手臂相交。
何粥粥注意到他闭眼的瞬间，睫毛微微颤抖，再睁开时，眼神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他喝得又急又猛，仿佛想用酒精压制什么。
交杯酒结束后，周浅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神志依然清醒。张总似乎也有些意外，大笑着拍周浅的肩膀：“周总果然不是普通人！再来！”
“张总，”周浅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酒也喝了，诚意也表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张总眯起眼睛，打量着周浅。此时的周浅虽然面色不佳，但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好！谈正事！”张总终于松口，示意手下拿出合同。
接下来的谈判中，何粥粥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周浅。尽管酒精应该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力，但他的思维反而更加敏锐，每一个问题都直击要害。张总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严肃认真。
“周总，这个条款还需要斟酌......”张总试图讨价还价。
周浅直接打断：“这是底线。接受，我们现在签合同；不接受，合作到此为止。”
整个包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等待张总的反应。何粥粥紧张地看着两位大佬的对峙，手心全是汗。
突然，张总大笑起来：“好！周总痛快！就按你说的办！”
签约仪式在诡异的气氛中完成。张总临走前，意味深长地对周浅说：“周总，我老张在商场混了三十年，你是第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后生可畏啊！”
送走宏远集团的人，周浅强撑的气势瞬间瓦解。他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周总！”何粥粥急忙上前搀扶。
周浅摆摆手，呼吸急促而紊乱：“回家...”
何粥粥叫来司机，协助周浅上车。车内，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喘息，脸色苍白得可怕。何粥粥担忧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睫毛在不停颤动，仿佛在经历一场无形的煎熬。
“周总，需要去医院吗？”她小声问。
“不...”周浅的声音几不可闻，“不能去医院...”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何粥粥注意到周浅的状况越来越糟。他全身被汗水浸透，手指紧紧抓住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更让她心惊的是，在路过隧道的瞬间，她似乎看到周浅的瞳孔闪过一丝诡异的紫色光芒。
“快一点！”何粥粥催促司机。
终于抵达周浅的公寓，何粥粥费力地扶他下车。电梯里，周浅几乎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滚烫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
“何粥粥...”他无意识地低语，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酒气和一种说不清的独特气息。
这一刻，何粥粥突然明白了周浅带她参加应酬的真正原因——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助理，而是一个在他失控时能够信任的人。
而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