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之旅归来,团队的心境沉淀了许多。那份因“最终”而产生的焦虑,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力量所取代——一种对过往的珍视,和对即将到来的“告别”的郑重。筹备“灵魂共鸣”演唱会的重心,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最核心的载体上:歌曲。
他们没有再去刻意追求什么惊天动地的新概念,也没有试图去定义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共鸣”。周深提议,不如就唱我们自己的歌,唱那些刻着我们脚印的歌。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于是,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他们围坐在排练室的地板上,面前摊开的是他们出道以来所有的作品列表。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曲目筛选,更像是一场集体的、温情的记忆打捞。
“第一首,”周深指着列表的开头,“《微光》。”那是他们为了完成系统第一个生死任务,在星光广场狼狈首秀时唱的歌,也是周深在绝境中爆发“怪物高音”的曲子。如今听来,编曲简陋,演唱青涩,却充满了挣扎求生的力量和不屈的呐喊。
“唱!”周浅言简意赅,眼神中闪过一丝对那段狼狈却热血时光的复杂情绪。
“必须唱!”周可可用力点头,“那是我们的起点!”
周星星也小声附和:“虽然……很尴尬,但……很重要。”
“然后是,《大鱼》。”周深的手指向下移动。这首歌,对他们意义非凡。是音乐节上绝地翻盘的转折点,是让他们第一次真正被看见的作品,也是他们和声魅力的第一次集中展现。
“这首……”周星星眼中泛起回忆的光彩,“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们的声音……真的可以飞起来。”
“也是我第一次没在台上僵住。”他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引来大家善意的轻笑。
“这首歌,是我们的翅膀。”卡布沉稳地总结。
接着是让他们真正跻身顶流的《溯光》,是征服公告牌、敲开世界大门的《寰宇》,是艺术性达到巅峰、承载文化厚度的《四象》专辑中的代表曲目……每一首歌被提起,都像打开了一个记忆的闸门。
他们回忆起录制《溯光》时在录音棚里熬过的通宵,为了一句歌词的诠释争得面红耳赤;想起在纽约与亚历克斯·格林合作《寰宇》时,从理念碰撞到最终共鸣的艰难与狂喜;想起创作《四象》时,闭关数月,将个人特质与文化意象深度融合的痛苦与蜕变。
当然,还有那首在奥运会开幕式上,代表国家面向全球演唱的、重新编曲的《我和我的祖国》。当这首歌的名字被提起时,排练室里安静了片刻。那不仅仅是一首歌,那是一份沉甸甸的荣誉和责任,是他们生涯的至高点,也隐约是某种……外部使命的完成标志。
“都唱。”周深最终轻声说,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一首都不落下。”
这个决定,让终极演唱会的曲目单,变成了一部用音符写就的、属于“卡布叻”的编年史。从籍籍无名的微光,到游入深海的《大鱼》,到追寻希望的《溯光》,到响彻《寰宇》的世界之声,再到诠释《四象》的文化厚度,最终归于那片赤诚的《我和我的祖国》。
接下来的排练,不再是枯燥的技巧打磨,而变成了一场场充满温情的回顾之旅。每排练一首歌,他们都会不自觉地回忆起与这首歌相关的点点滴滴——当时的处境,当时的心情,当时的彼此。
唱起《微光》时,他们会相视而笑,带着对当年那个狼狈却倔强的自己的包容和怀念。
唱到《大鱼》时,他们会更加注重和声的默契,仿佛要找回当初那种破茧而出的纯粹感动。
演绎《四象》时,他们会沉浸在那宏大的文化意境中,感受彼此声音特质与古老意象的完美融合。
排练过程中,常常会因为某段回忆而停下来,聊上几句,笑作一团,或者陷入短暂的沉默。泪水与欢笑交织,但氛围始终是温暖而柔软的。
他们不再仅仅是在准备一场演唱会,更像是在精心整理一份留给彼此、也留给所有见证者的、最珍贵的礼物。这份礼物,就是他们共同走过的、无法复制的青春与成长。而“灵魂共鸣”,或许就藏在这份对过往的深情回望与坦然呈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