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的声音因为电流的扭曲而失真,但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疯狂笑意,却穿透了所有杂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
靡思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她就站在那里,在那枚闪烁着不祥红光的摄像头正下方,仿佛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她没有躲闪,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只是缓缓抬起头,迎向那个代表着Joker窥视的镜头。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被隔音玻璃过滤得模糊不清的尖叫与狂笑。但在这里,在这方寸之地,一切都凝固了。
她微微仰着脸,月光透过窗户,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正精准地锁定着那个小小的红色光点,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平等的、玩味的好奇。然后,她的唇角轻轻向上弯起,绽开一个极淡,却极具挑衅意味的笑容。小小的虎牙若隐隐现。
她的红唇无声地开合,用一种清晰而缓慢的口型,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她的要求。
——给我开门。
这不是一句疑问,更不是一句恳求。它像一句理所当然的命令,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短暂的沉默。
仿佛连Joker本人,都被她这出乎意料的反应给弄得愣了一下。随即,音响里爆发出了一阵更加高亢、更加癫狂的笑声。
“haaa… ha… hAAAAA!”
“oh, baby… 你总是…总能给我惊喜!看看你,看看你!我的kitty!被关在笼子里,非但不叫,不闹,居然还想命令我?”
那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赞赏与愉悦,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真该把这一幕录下来,裱起来,挂在我床头!太美了…这种无所畏惧的劲儿…真他妈的…太美了!”
靡思脸上的笑容未变,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
“但是开门?oh, no, no, no, no… 甜心。派对才刚刚开始,最精彩的节目还没上演呢。我怎么舍得让你现在就退场?”
Joker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丝滑的、毒蛇般的引诱。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脖子上那条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是什么?”
来了。
靡思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甚至伸出戴着丝质手套的纤细手指,轻轻地、带着几分炫耀般地,触碰了一下颈间那条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光芒的钻石项链。
那是布鲁斯·韦恩亲手为她戴上的,“项圈”。
“啧啧啧…看看这切工,看看这光泽…一定很贵吧?是哪个不开眼的阔佬送的?嗯?是那个穿着蝙蝠睡衣到处乱飞的忧郁小子吗?”
Joker的声音里,嫉妒和嘲讽的酸味几乎要从音响里溢出来。尽管他没有明说,但“另一个男人”的存在,显然已经彻底引爆了他那颗疯狂的炸弹。
“他以为用这么个破链子就能拴住你?哈!太天真了!太无趣了!他根本不懂…你这团火,是拴不住的…只能…捧在手心里…或者…彻底烧掉。”
靡思收回了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摄像头,仿佛在说:然后呢?
她的沉默,是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的挑衅。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出去…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Joker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戏剧化的、主持游戏般的兴奋。
“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很简单。你赢了,我就…考虑一下开门的事。怎么样,我亲爱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