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统四年,二月中。漠南草原的寒意未退,但凛冽的北风中,已悄然夹杂了一丝干燥与躁动。野狐陉东北百里外的落鹰涧,是一处两山夹峙的险要谷地,易守难攻。诸葛亮率领的四万余汉军精锐,正依托山势,紧急构筑防御工事。中军帐内,气氛凝重。
诸葛亮手持郭嘉发来的最新电文,羽扇轻摇,目光却投向帐外呼啸的北风。电文清晰地勾勒出当前的危局:檀石槐率金狼卫扑向落鹰涧,慕容皝先锋被太史慈死死钉在野狐陉南口,拓跋、宇文主力正蜂拥而来。郭嘉的意图很明确:以诸葛亮部为饵,吸引檀石槐来攻,再以夏侯骑兵侧击,寻求决战。
“军师,据斥候报,檀石槐金狼卫距此已不足百里,皆是精锐,装备诡异,恐难力敌。我等虽据险而守,然若被其缠住,待拓跋、宇文大军合围,后果不堪设想!” 副将面带忧色。
诸葛亮没有立即回答,他缓步走出大帐,任凭北风掀起他的衣袍。他伸出手,感受着风的力量和方向,又蹲下身,捻起一把枯黄干燥的草屑,看着它们被风瞬间卷走。他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片广袤无垠、在冬季摧残下早已枯黄易燃的草原。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电般划过。
他迅速返回帐中,目光灼灼,对电讯官沉声道:“立刻给郭奉孝发报! 电文如下:‘奉孝兄台: 敌众我寡,固守待援,恐非上策。今观天时,北风凛冽,草木枯焦,此乃天赐火攻之机! 亮意,变更计划,主动出击,以火代兵! 请兄台即刻令太史将军所部,在野狐陉南口预设防火带,并佯装不敌,且战且退,诱使慕容皝主力尽数进入陉道! 同时,令夏侯骑兵,速移至野狐陉东北侧上风处潜伏! 待敌主力入瓮, 亮将在此地点燃燎原之火,借北风之势,南烧野狐陉,东逼檀石槐! 届时,火海为屏,风势为刃,请兄台挥军掩杀,可收全功! 机不可失,万望速决! 亮。**’”
电讯官记录完毕,震惊地看了诸葛亮一眼,不敢怠慢,立刻摇动发电机,将这份石破天惊的电报发了出去。
帐内诸将闻言,亦是面面相觑,既感震惊,又觉振奋。火攻!在这春季干燥、北风呼啸的草原上施行火攻,其威力将难以想象!但风险同样巨大,若控制不好,或风向突变,恐引火烧身!
“军师,此计……是否过于行险?”一员偏将谨慎问道。
诸葛亮羽扇定住,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绝的光芒:“兵法云,‘以火佐攻者明’。今天时、地利皆在我手。北风强劲,草木干燥,此天助我也。野狐陉形如长廊,火起则难逃,此地利于我。檀石槐自恃骁勇,急于复仇,必轻敌冒进,此人和亦在我。 三者兼备,此时不行火攻,更待何时? 纵有风险,亦远胜于坐以待毙,陷入重围!”
他顿了顿,继续部署:“我军即刻准备! 一、 多备火油、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分装于皮囊,由骁骑携带。二、 选派精锐死士千人,分作十队,趁夜潜出,携带引火之物,秘密运动至落鹰涧以南、野狐陉以北的广阔草原预设地点,每隔数里一队,形成一条巨大的点火线。三、 全军备足饮水,以湿布覆面,马匹衔枚裹蹄,待火起后, 我军紧随火线之后,顺风向南推进! 火海之前,敌军必乱,我可趁势掩杀!四、 电台保持畅通,随时与郭军师联络,同步行动!”
“诺!”众将见诸葛亮决心已定,且计划周详,纷纷领命,各自准备。
与此同时,野狐陉南口,汉军前线指挥部。
郭嘉接到诸葛亮的电报,先是猛地一阵剧烈咳嗽,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猛地一拍案几:“好!好一个诸葛孔明! 好一招‘焚天煮海’! 此计虽险,然一旦功成,可抵百万雄兵!”
他立刻对贾诩和太史慈道:“文和,子义!计划变更! 完全依照孔明之计行事!”
“子义! 你即刻率部,在野狐陉南口挖掘防火壕,设置隔离带!然后,佯装力不能支,逐步后撤, 务必将慕容皝的主力,全部引入野狐陉这条‘死胡同’!**”
“文和! 立刻传令夏侯元让、妙才,放弃原定潜伏位置, 率所有骑兵,急速运动至野狐陉东北方向、落鹰涧西南的上风高地! 隐蔽待机, 一旦火起,见机行事,专攻溃逃之敌及可能出现的檀石槐部!”
“给孔明回电! ‘计已准,依计而行,东风(北风)助你!’”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汉军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以一种更加危险、也更加狂野的方式运转起来。
次日,清晨。 北风更烈,卷起地上的枯草,发出呜呜的声响。
野狐陉南口,太史慈部依计“败退”,慕容皝见汉军“溃散”,大喜过望,不顾部将劝阻,催动大军全力追击,数十万鲜卑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入狭窄的陉道!
落鹰涧外,诸葛亮登高远眺, 通过望远镜,他能看到南方天际,那如同乌云般涌来的檀石槐金狼卫的旌旗。他深吸一口气,对身旁手持火把的死士队长点了点头。
“点火!”
“点火!”
“点火!”
……
命令通过旗帜和号角,传遍预设的十支点火队!
刹那间!
“轰——!!!”
“呼呼呼——!”
十条火龙,几乎在同一时刻,在落鹰涧以南数十里长的战线上冲天而起!火油和硫磺助燃下,枯黄的草原瞬间变成了最佳的燃料!北风如同巨神的鼓风机,卷起滔天的火焰,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南方、向着野狐陉的方向,疯狂蔓延!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墙高达数丈,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火浪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吞噬!温度急剧升高,空气被烤得扭曲!
“天火!是天火!”
“快跑啊!”
“汉人放火了!”
正准备进攻落鹰涧的檀石槐金狼卫,首当其冲!战马被冲天火光和热浪惊得人立而起,骑士们被熏得睁不开眼,呼吸艰难!阵型瞬间大乱!
“可恶的汉狗!” 檀石槐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诸葛亮竟敢用出如此酷烈的手段!他面前是吞噬一切的火海,侧面是险峻的落鹰涧,进退两难!
而更悲惨的是那些已经涌入野狐陉的鲜卑主力!
野狐陉,形如喇叭,入口宽阔,内部狭窄。此刻,滔天的大火从北面入口处灌入,顺着风势和峡谷地形,以更快的速度向里席卷!狭窄的谷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
“啊——!”
“救命!”
“马惊了!”
惨叫声、马嘶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物体倒塌的轰鸣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乐章!鲜卑骑兵在火海中相互践踏,人马皆焚,浓烟窒息而死者不计其数!慕容皝、拓跋猗卢等首领拼命约束部队,但在天地之威面前,任何指挥都显得苍白无力!
“大汉将士们!” 诸葛亮站在落鹰涧高处,拔出佩剑,直指南方火海,“顺风追击,扫荡残敌! 杀——!”
“杀——!” 憋屈已久的汉军将士,以湿布覆面,如同猛虎出闸,紧随着火线的推进,向南冲杀而去! 火海为他们开辟了道路,也摧毁了敌人的斗志!
野狐陉东北高地。
夏侯惇、夏侯渊率领的铁骑,看着脚下那片无边无际的火海和其中挣扎的鲜卑军队,以及那支被火海逼得狼狈不堪的金狼卫,独眼中都露出了震撼与兴奋的光芒。
“弟兄们!” 夏侯惇举起长枪,“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随我冲下去,砍了檀石槐的狼头!”
“杀!” 数万汉军铁骑,如同山洪暴发,从高地上俯冲而下,直扑阵脚已乱的檀石槐本部!
火! 成了这场战役绝对的主宰。风与火的结合,展现出了冷兵器时代最恐怖的毁灭力量。 郭嘉与诸葛亮,这两位顶尖谋士的默契配合,将天时地利运用到了极致,导演了一场焚天煮海的绝世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