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一年冬,寒意渐浓。当刘基在江东以雷霆手段粉碎左慈、于吉的暗杀,稳固统治之际,远在千里之外的汉中前线,战局却陷入了意想不到的胶着。
汉中,西城(南郑)以北三十里,定军山麓。
曾经势如破竹的楚军益州兵团,此刻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旌旗依旧招展,营寨连绵,但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在军中。帅帐之内,主将张任面色凝重,副将泠苞手臂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帐下诸将皆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挫败与不甘。
“报——将军!斥候回报,蜀军依旧在西城外围依山势布阵,阵型诡异,雾气缭绕,我军探马进入三里之内,便迷失方向,已有三队斥候未能归营!”传令兵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
张任一拳砸在案几上,木案发出痛苦的呻吟:“八门金锁阵……诸葛孔明,果然名不虚传!”
数日前,张任、泠苞率领的益州精锐,挟大破阳平关之威,一路高歌猛进,兵临汉中治所西城之下。蜀将李严、王平收缩防线,坚守不出。张任本欲一鼓作气拿下西城,不料,蜀汉丞相诸葛亮,竟亲率援军星夜赶至!
诸葛亮抵达后,并未急于进城,而是在西城外围,依托定军山、天荡山等险要地势,布下了一座玄奥无比的阵势——八门金锁阵!此阵按八卦方位,分设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内藏五行变化,阵法勾连地气,竟能引动山间云雾,使得阵内方向难辨,杀机四伏!
张任自恃勇武,更兼连战连捷,初时不以为意,命泠苞率五千先锋试探性进攻。结果,泠苞大军闯入阵中,顿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蜀军伏兵四起,箭如雨下,楚军自相践踏,死伤惨重!泠苞本人也被阵中突袭的蜀将吴懿一箭射中臂膀,侥幸被亲兵拼死救回!
张任大惊,亲自率军救援,却发现自己大军一旦靠近那云雾缭绕的区域,便如同陷入迷宫,斥候派出去就没了音讯,部队调动困难,根本无法有效接应,反而差点被阵中冲出的蜀军魏延部截断后路!不得已,张任只好下令全军后撤二十里,依托先前攻占的河阳等关隘,重新扎营,与蜀军对峙。
“将军,诸葛亮的阵法太过诡异,我军不谙此道,强行破阵,恐伤亡巨大。”一名偏将忧心忡忡地道。
泠苞忍着臂痛,恨声道:“可恨!若是在平原野战,某定斩诸葛亮首级!可这劳什子阵法,有力无处使!”
张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知,诸葛亮此举,意在拖延时间。蜀军主力被关羽带往江东,汉中空虚,诸葛亮需要时间调集益州(蜀汉控制部分)的援军,并等待江东战局结果。若被这阵法拖住,等刘备主力回援,或是江东刘基失利,则汉中战局将瞬间逆转!
“不能硬闯。”张任沉声道,“诸葛亮善守,此阵更是其得意之作。我军虽众,然攻坚非所长,尤其是这等玄门阵法。传令各营,深沟高垒,多设鹿角拒马,严防蜀军偷袭。同时,加派斥候,远远监视蜀军动向,寻找此阵破绽或补给线路。”
“那……西城就不打了?”泠苞不甘道。
“打,但要换种打法。”张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诸葛亮布阵在外,西城内守军必然不多。可派小股精锐,绕道山间小路,尝试骚扰其粮道,或夜间袭扰其阵脚,使其不能安稳。另外……立刻起草军报,八百里加急,禀报大王汉中战况,请大王定夺!”
数日后,建业,楚王行宫。
刘基看着张任送来的紧急军报,眉头微蹙。殿下的法正、庞统、徐庶等人也传阅了军报,面色凝重。
“八门金锁阵……诸葛孔明,终于亲自出手了。”刘基放下军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了然。他来自后世,自然知道诸葛亮的厉害,尤其是其阵法造诣。张任、泠苞虽是将才,但面对这种超越时代常规战术的玄门阵法,吃亏在所难免。
“大王,”法正出列道,“诸葛亮此阵,乃集其毕生所学,借天地之势,极难力破。张任将军选择稳守待机,乃是老成持重之举。然,若长期对峙,于我不利。刘备主力虽被牵制在江东,但其司州根基犹在,诸葛亮有足够时间调兵遣将。一旦其援军抵达,或江东局势有变,汉中恐生变故。”
庞统小眼睛眯起:“孝直所言极是。诸葛亮此举,乃‘以静制动’,欲将我益州兵团拖在汉中泥潭。我军劳师远征,补给线长,久则生变。”
徐庶沉吟道:“然,强行破阵,确非良策。诸葛亮阵法精妙,硬闯只会徒增伤亡,挫伤锐气。”
刘基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目光落在汉中与益州交界处。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诸葛亮的意图,孤很清楚。他想用一座阵,拖住朕数万大军,为刘备争取时间和空间。”刘基的手指在沙盘上重重一点,“那孤,就将计就计,用这汉中战场,反过来拖住他刘备的整个蜀汉!”
他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过众臣:“传孤王令!”
“一、擢升张任为镇西将军,总督汉中前线一切军政事宜!赐假节钺,临机决断,不必事事奏报!”
“二、从益州腹地(成都、江州等地),再调拨五万精锐,火速驰援汉中!交由张任统一指挥!”
“三、命张任,不必急于求成,强攻八门金锁阵!改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河阳、褒中等已占城池为根基,广修堡垒,囤积粮草,做出长期对峙之势!”
“四、多派小股部队,袭扰蜀军粮道,打击其后勤!但避免与诸葛亮主力决战!”
“五、将我军在汉中增兵至十万的消息,故意泄露给蜀军!朕要让诸葛亮,让刘备知道,朕有足够的兵力和耐心,陪他们在汉中慢慢玩!”
法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大王高明!此乃阳谋!诸葛亮想拖住我们,我们便示敌以弱,装作被其阵法所阻,实则暗度陈仓,不断增兵!十万大军囤于汉中,犹如一柄利剑,悬在刘备的头顶!诸葛亮敢动,就要面临十万大军的雷霆一击!他若不动,则汉中门户始终被我所扼,刘备主力便不敢全力东向或回援长安洛阳!此举,将极大牵制蜀汉的国力与兵力!”
庞统抚掌笑道:“妙哉!诸葛亮摆下铁桶阵,大王便送去十万看客!看是他阵法玄妙,还是我粮草充足!只要江东大局一定,大王便可亲率主力西进,届时,诸葛亮的八门金锁,不过是土鸡瓦狗!”
徐庶也点头:“稳扎稳打,以势压人。此策最是稳妥,可保汉中战线无虞,更能为大王争取全局主动。”
刘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诸葛亮善守,孤便让他守个够!孤倒要看看,是他蜀汉的粮草先尽,还是朕的耐心先耗光!传令吧!”
新的王令,随着快马和鹰隼,迅速传向益州和汉中前线。
汉中,楚军大营。
张任接到王令,仔细阅读后,长舒一口气,眼中爆发出振奋的光芒:“大王圣明!此计大善!” 他立刻召集众将,宣布王令。
“诸位!大王有令,增兵五万!命我等与诸葛亮长期对峙!”张任声音洪亮,“从今日起,各营加紧修筑营垒,广积粮草!多派游骑,断其粮道!我们要在这汉中,扎下根来!让诸葛亮,让刘备,寝食难安!”
“诺!”众将轰然应命,原本因受挫而低落的士气,瞬间被这庞大的增兵计划和明确的战略意图所点燃!
很快,来自益州的五万生力军,携带着大量的粮草器械,浩浩荡荡开进汉中,与张任原有部队汇合,楚军在汉中的总兵力达到了惊人的十万之众!营寨连绵百里,粮草堆积如山,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