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采访同样是在华视总台的媒体中心。
灯塔国记者亚历克斯通过安检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进媒体中心。他到的时候,发现大厅里只有几名华视总台的工作人员在忙碌。
直到约定时间临近,一道身影出现在入口。
亚历克斯下意识地抬眼,瞬间认出她——就是姜蕴宁。与他之前在照片上看到的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姜蕴宁看上去,更加锋芒毕露。
她的目光扫过媒体中心,干练而自信,眉宇间透出坚定与冷静,让人感受到她不仅是科研顶尖人才,更是掌控全局的存在。
姜蕴宁先向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向亚历克斯。
她步伐稳健,目光直视对方,“你好,亚历克斯先生。”
亚历克斯略微挺直身子,微微点头回应:“你好,姜小姐。”
稍作准备后,采访正式开始。
来之前,亚历克斯已经收集了大量关于姜蕴宁的资料。为了更深入了解她,他还私下联系了当年曾代表灯塔国进行谈判的莱斯和哈罗德。
两人说得不多,都显得有所保留,似乎不愿多谈姜蕴宁的事。只是语气中透出几分郑重,都提醒他:姜蕴宁,是一个绝对不容小觑的对手。
亚历克斯整理了一下笔记,先开了个口:“姜小姐,最近华国在科研方面取得了不少突破,您能谈谈您所在团队的最新进展吗?”
姜蕴宁微微一笑,目光直视他,“亚历克斯先生的消息似乎不够灵通,我目前已经没有带团队了。”
亚历克斯愣住了,这个消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亚历克斯迅速调整情绪,收回一瞬的错愕,微微点头:“您年纪轻轻,正值科研黄金期。请问,为什么您选择不带团队了呢?难道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以姜蕴宁的年纪和能力,现在将她调任更高层的科研管理岗位几乎不可能——那样不仅会浪费她的科研潜力,也对整个科研团队和国家的战略资源都是一种损失。
所以,在亚历克斯看来,姜蕴宁说“我不带团队”,未必是自愿。以她那样的战绩和声望,最合理的解释反倒是——她被撤职、被边缘化,或者被高层安排退居幕后;原因可能是外交压力、内部权力斗争,或者出于“某种不便言说”的考量。
哪怕只是其中一条,都足以让外界看到一个“表面风平浪静、暗里波涛汹涌”的局面。
想到这里,亚历克斯的笔顿了顿。
他清楚,若直接问“是不是被撤职”,太过锋利和失礼。
于是他把问题收敛成隐隐的试探,“这是您个人的选择,还是上级的工作安排?”
姜蕴宁轻声笑道:“和你们灯塔国一样,择优录取啊。我们华国人才辈出,萝卜多,但是坑少,所以已经三十多岁的我只能主动退位让贤,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亚历克斯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觉得她在胡说八道。
她才带领团队突破光刻机核心技术多久?
怎么可能就退位让贤了?
她这句话,无疑在赤裸裸地告诉他:华国的高端人才现在多得惊人。
亚历克斯笑了笑,带着几分试探:“姜小姐真爱开玩笑。”
姜蕴宁眉眼弯弯,“亚历克斯先生有没有看最近关于我的采访?”
亚历克斯点点头,“出于职业习惯,为了更好地采访姜小姐,我把关于姜小姐的资料全都看了。”
姜蕴宁目光平静,语气带着几分提醒,“亚历克斯先生,你应该清楚,处于核心高精尖项目的科研人员,是不太可能随便被推到台前、接受如此多采访的,对吧?”
亚历克斯略微沉思,心里暗自承认,她说得没错——科研人员确实是关键资源,必须重点保护,不可能随意暴露在公众和媒体面前。
他点点头,表示认可。
姜蕴宁轻轻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的光芒:“亚历克斯先生,你看,我都坐在你面前了,你还会怀疑吗?”
姜蕴宁的意思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她都坐在这里接受采访了,说明,她已经不是关键资源了。
这里的人英语水平都不低,但自从采访正式开始,他们边听边忍不住互相对视,大眼瞪小眼——她是战忽局来的吧。要不是知道这外面比平时多加了几层的安保,他们也就信了。
亚历克斯心头一紧,只觉得姜蕴宁的应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之前辛苦搜集的资料几乎派不上用场。
他努力稳住情绪,试图夺回采访的主动权,开口追问技术问题:“虽然姜小姐现在已经不带团队了,但当初取得的成果并不会因为您的离开而消失。请问,在一些关键技术上,你们当时是如何实现突破的呢?”
姜蕴宁微微一笑,“关键技术的突破,是团队智慧和长期努力的结果。不是简单的几步操作可以概括,更不是什么‘秘方’可以轻松获取。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天佑华国’。”
姜蕴宁最后脱口而出的四个字,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彻底绷不住了。
亚历克斯有一种麻了的感觉——
我和你谈科学,你和我谈玄学。
这采访还怎么继续?
亚历克斯的笔记停顿了一下,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血管原来可以跳动得这么厉害。
他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还能问些什么。
如果此刻从姜蕴宁口中撬不出一点实质性内容,那么等这段采访视频一旦流出,他多年的努力恐怕就会付诸东流——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亚历克斯小心翼翼地追问:“您选择退居幕后,有没有特别的考虑?这种选择对您个人和团队意味着什么?”
“我选择退居幕后,是为了给团队更多成长的空间。”姜蕴宁微微一笑,“对个人来说,是调整重心、拓展视野;对团队来说,是让新一代能够独立承担责任,走得更远。”
亚历克斯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终于正经回答了一个问题。
他迅速调整节奏,继续追问:“那么,您认为未来几年,在高精尖技术领域,华国科研团队的突破重点会集中在哪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