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涯那石破天惊的“老子爱的是沈……”之后,现场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苏见夏猛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她一把抓住身边白茯苓的胳膊,激动得浑身发抖,用气音疯狂输出:「啊啊啊!承认了!他承认了!虽然是口不择言但这就是变相承认了啊!魔头暗恋冰山仙君!这是什么惊天巨糖!cp粉狂喜!」
白茯苓被苏见夏抓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她先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脸色黑如锅底、周身寒气失控的沈清辞,又看向那边僵成雕塑、仿佛下一秒就要自爆的路无涯。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冲上头顶——不是愤怒,不是被“绿”的羞辱,而是……一种“果然如此!”和“卧槽这瓜居然是真的!”的混合体,外加强烈到极致的好奇心!
她努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在心里默念:‘冷静,白茯苓,你是正宫,你要有大妇风范……不对,现在好像不是风范不风范的问题了……这信息量也太炸裂了!’ 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亮得异常的眼睛,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澎湃。
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陆时衍,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崩了。他嘴角抽搐,眼神放空,似乎在努力理解并消化这超越他认知范围的复杂关系。他默默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折扇,打开,合上,再打开,试图用这个重复动作来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扇面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而处于风暴最中心的路无涯,在经历了最初的社死性崩溃后,眼看着众人(尤其是白茯苓和苏见夏)那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原来如此”的眼神,以及沈清辞那几乎要将他冻成冰雕的死亡凝视……
他心态彻底炸了!
破罐子破摔!
反正脸已经丢到九重天外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路无涯猛地抬起头,赤红着眼睛,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凶兽,对着沈清辞和白茯苓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吼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咱俩都住一起好久了!”他指着沈清辞,“以前她(指白茯苓)失忆爱上那小子(指陆时衍,陆时衍莫名躺枪,表情更空白了)的时候,你每个月都要来魔宫找我打一架!打完还不走!赖在我那里喝酒!一喝就喝到半夜!”
他越说越气,仿佛积攒了几百年的委屈和憋闷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之后你成亲了还来!住我的魔后殿! 像个怨妇一样数落她(指白茯苓)这不好那不对,说什么‘不解风情’、‘榆木疙瘩’、‘还不如跟你打架痛快’!现在倒好,你们夫妻恩爱,老子倒成了那个见不得光的了?!”
他这一通吼,信息量比刚才那个未尽的“告白”还要巨大!
每月相约打架?赖在魔宫喝酒?成亲后还住魔后殿?像个怨妇一样数落道侣?!
苏见夏已经激动得快晕过去了,死死掐着自己的人中才能保持清醒:「住一起!魔后殿!怨妇!实锤了!这根本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仙君回‘娘家’(魔宫)诉苦啊!这是什么绝世虐恋(单方面?)!」
白茯苓听得眼睛越瞪越大,猛地扭头看向沈清辞,眼神里充满了“你居然还有这种黑历史?!”的震惊和……一丝微妙的不爽(虽然数落的是失忆时的她)。
沈清辞:“……”
他周身的寒气已经浓稠得快要滴出水来,脚下的冰层迅速蔓延,几乎要将半个广场冻结。他紧抿着唇,冰蓝色的眼眸中风暴肆虐,死死盯着路无涯,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闭嘴”,但耳根处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
陆时衍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用折扇遮住了半张脸,肩膀微微耸动,不知是在忍笑还是在叹息。这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和理解范围。
而一直跪在一旁,等待发落的乌洛,听着这惊天动地的“三角关系”内幕,看着沈清辞那即使震怒也依旧令人心折的侧颜,再想到他昨夜与白茯苓的缠绵,以及此刻被揭露的与魔头的“纠葛”……她心中的怨恨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白茯苓……你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他全部的关注?甚至连魔尊都……你该死!你和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该死!’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地面,留下带血的划痕,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广场之上,神光依旧笼罩着破罐破摔的路无涯,末日预言悬于天际,而地上这由一句未尽“告白”引发的、牵扯出数百年陈年旧账的混乱大戏,比任何预言都更让人瞠目结舌。
南疆的这片天空,今日注定要被八卦和社死的气息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