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看向四周,解释如果她所料不差,这时候应该是当初他们攻入丹鼎司的时间。]
[“真的吗?我不信。我记得当时广场上到处都是云骑……”三月七面露怀疑,她记得清楚,当日广场上的情况和当下大不相同。]
[不止没有驻守云骑,反而行人众多,一片繁华,祥和之景,完全没有当初的肃杀氛围。]
[对此,符玄也有些不解,虽说穷观阵的推演有失真的可能,但扰动也不会有那么大?太不合理。]
[“可以试着和那边的「符玄」对话一下,看看那位太卜有什么话说。”]
[三月七点点头,但看着身前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有些蒙圈。]
[想了想,对着双手抱臂的符玄轻声询问:“符玄小姐?是你吗?”]
[见三月七这副模样,符玄无奈道:“你找错人了,去和另一位聊聊。”]
[三月七顿时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陶渊明望着三月七手足无措的模样,指尖捻着胡须轻轻摇头,眼底却漫开几分笑意:“哈哈哈,三月姑娘这番窘迫,倒叫人想起失笑事不免感叹——同是莹润白璧,怎知哪块是前日见过的那枚?”
顿了顿,陶渊明目光扫过天幕中两个身形样貌分毫不差的符玄,叹道:“此事当真怪不得三月姑娘。寻常人遇着‘双生’已是难辨,何况二位符玄小姐连眉梢神态都如出一辙?”
“莫说三月姑娘,便是老夫,怕也要先愣上一愣,再细瞧片刻方可下决断。”
甚至饶是如此,自己便是这般细细辨别,稍不留神,怕也有认错的可能。
毕竟两个符玄本质都是同一人,与孪生兄弟的互有差别极为不同。
说罢,陶渊明继续看向天幕中走向另一位符玄的三月七。
[“若要解决星核灾变,首先便要理清一个问题: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星核催生建木带来的后果将是所有人无法预料的,古人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天道有常在福祸无可占卜的当下,唯有神通广大的本座才能救罗浮于水火!”]
[“……”]
[“呃,她这长篇大论的都在说个什么劲啊?”听着单手叉腰的符玄说的话,三月七面露难色,看向另一位符玄:“太卜你当时说过这些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符玄则叹了口气道:“看在你心目中,本座是个只会长篇大论,净说些废话的人。”]
[“怎、怎么会呢!”三月七语气紧张,辩解道:“我心目中的太卜,那可是神通广大啊!嘿嘿。”]
[符玄仍幽幽地看着三月七,对对方的话明显不相信。]
[虽说这段经历明显失真,但构成的素材都是取自三月七的记忆,表明在三月七的潜意识中,就是认为她的那些话和绕口令差不多。]
[不过对此,符玄并未计较,当下是先将失真的因素一个个挑出来,加以清除纠正,不然没办法进一步回溯三月七的过去。]
[“好复杂,听得我都要长脑子了……有没有更简单的解释?”]
“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了……”书院中,上课的一名年轻学子听着外面天幕传来的声音深深一叹,低声嘟囔着:
“听夫子讲《春秋》时,我脑子也快‘长’出来了——那些之乎者也绕得人头晕,比太卜大人的话还难懂!”
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同穿青衿的学子先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课堂中原本除了夫子的声音外只有天幕中的声音传来,此刻截然不同的声音混入显得格外扎耳。
前排的夫子闻声猛地转头,花白的眉毛竖了起来,脸颊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竟涨得通红。
他手指着那说话的学子,声音都带了点颤:“你、你这竖子!上课总昏昏欲睡不说,此刻倒会嘴贫!”
“等散了场,把《论语》抄十遍再来见我!让你多长长‘脑子’!”
“……”
闻言,那学子顿时垮了脸,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
[而此时,符玄直接让三月七张弓搭箭,射向旁边另一个符玄。]
[经历一番战斗,解决另一名符玄后,三月七长舒口气,“真是吓死了,突然就开始打架了……”]
[“我看看,这里有停云小姐、杨叔、景元将军……还有星……”]
[三月七认真数着场上众人,惊愕道:“我不会要挨个和他们打一架吧……太卜大人倒是还好,景元将军我大概真的打不过……”]
[“什么叫「太卜大人倒是还好」?”]
[符玄对三月七的话有些气愤,但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对方计较,冷哼一声,表示令此处失真的「干涉因素」应该只有一个源头,也就是那个「此刻不应在场但却在场」的人。]
[三月七要做的就是在场上的人中将源头挑出,而符玄为了避免干扰她的判断,暂时撤去投影,但只要三月七能听到符玄的声音,就代表正在看护她。]
[当符玄的投影消散后,三月七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几人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谁呢?「不应在场,但却在场」的人……”]
[思索片刻,三月七朝着瓦尔特走了过去……]
而在天幕上三月七朝着瓦尔特迈步的身影刚落,观礼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惊呼,“完啦!没有旁人相助,三月姑娘不会想不到景元将军就是那个源头吧?!”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围坐的老者顿时停下了捻须的动作。
其中一个穿青布长衫的先生皱着眉琢磨片刻,随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此言有理,先前辨两个符玄太卜时,三月姑娘便已慌了阵脚,如今要从这几位里头挑‘不应在场’的人——以三月姑娘平时那点直来直去的智慧,还真有可能绕开景元将军,往旁处琢磨去!”
另一位墨色长衫的文人也续道:“方才三月姑娘还念叨着打不过景元将军,保不齐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将军厉害不能惹’,压根没往‘源头’上想!”
“若是符太卜投影未撤,或许还能提点两句,可如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里满是焦急,都盯着天幕上的三月七,盼着她能灵光一现,别真走了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