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玄的积极斡旋,包括陈总在内的所有人的朋友圈都主动抹去了可能暴露具体位置或者地址的信息。
对陈总以及其他公司员工来说,当然是为了上市前的风控,他们甚至干脆少用大号发朋友圈了,发也是分组可见,只给熟悉的亲友看。
而对于林立他们来说,林玄只是简单讲了讲什么棱镜门之类的阴谋论就吓得冬冬他们不敢随便乱发朋友圈了。
其实大家都觉得这只不过是林玄的谨小慎微,但这一举措还是给黄坎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像那种三天可见的朋友圈设置对黄坎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只要事情还没发生,他可以切换到未来的任意时间点去观看这条朋友圈。
但如果陈总直接减少发朋友圈的频次和内容,黄坎就比较难受了。
布法罗鸡翅店的事情是黄坎从雪山顶上下来之后,安排闰土做的,其实闰土的本意是想通过那台特斯拉的哨兵模式摄像头观察林玄一行,可那辆车停的位置不太好,闰土就直接入侵了车主的账号,远程接管了那辆车子。
不过在黄坎的精准安排下,闰土的挪车行为,给林玄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虽然这件事被林玄平息了,但确实也让黄坎再次获知了林玄一行的车牌号码。
黄坎到这个时候才彻底确定,林玄驾驶的竟然还是之前租用的那辆7座商务,之前的偷车贼看来是偷了个寂寞。
不过令黄坎遗憾的是,当初的一个错误决定,让闰土失去了对这辆车的定位能力,后面再想准确追踪林玄他们,就只能亲自去未来打探了。
林玄一行人在波特兰看球的时候,黄坎正从雪山上下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就直接朝101公路驶去。
经过雪山上的推演,黄坎已经知道,从行程上看,101公路将是林玄他们的计划中的必经之路,但他已经不太相信自己推演出来的具体时间节点了,这帮人做事实在是太没有计划性了。
101公路以及南段的1号公路被称为美国西海岸最美公路,是全世界看日落最美的线路之一,黄坎研究了一下地图,如果从林玄一行的心态来讲,他们大概率是要在101公路沿海路段露营的。
再结合他们的行程,他们今晚的露营地点,大概率会选择林肯市到纽波特市之间的那一段101公路附近。
时间非常紧张,黄坎从山上下来,吃完午饭后就一路飞车5个小时才来到101公路的海边小城林肯市。
这时候天色已经变暗,琥珀色的晚霞布满了西边三分之一的天空,并且逐渐朝深紫色变化。
黄坎没有心思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甚至放弃了补给,打算穿过小城直奔纽波特,赶到林玄他们前面在纽波特吃晚饭,顺便制造一些不在场证明,然后回头摸黑突袭林玄的露营营地。
谁料车子刚过林肯市区,一辆警车就闪着红蓝相间的警灯跟上了黄坎。
黄坎只好把车停在路边,瞥了一眼手套箱,立刻闭上眼睛等待警察过来盘问。
“先生,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超速了?”
“我的天!抱歉警官先生,我要尽快赶到洛杉矶的学校,我女朋友在等着我……”
“你知道从这里开车到洛杉矶还有1000英里以上吗?”
“我知道,但我如果不能在天黑前赶到纽波特的旅店,我就要在天黑的情况下开车了……”
“这里到纽波特只有30分钟的路程了,先生,你必须注意安全,你的脖子受过伤?”
黄坎垂下头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但失败了:“我父亲酗酒,我很小的时候从儿童车里掉下来了……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超速,我很抱歉……”
“等我3分钟。”
年轻警察走回警车,把黄坎的驾照丢给后面年纪稍长的搭档。
“加州的驾照,我打算去检查一下他的后备箱,如果真的是学生,就把他放了。”
年长警察不屑地接过黄坎的驾驶证:“是个中国人?”
“嗯,一个可怜的中国留学生。”
“那别麻烦了,我查过了,没有违章记录。另外,2010款G37,不是有钱的那种中国人。我敢打赌,如果没有At变速箱,他根本开不到这个速度,这月罚款数额已经够了,你要是不想开罚单就别检查了,会把他吓哭的。”
“那算了,已经快哭了……”
年轻警察回到黄坎那里,说道:“这次我给你一个口头警告,后面的路还很长,一定要安全驾驶!”
黄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我敢打赌,他后备箱里有一根钓鱼竿。”
“我敢打赌他有运动钓鱼许可证,但没有鱼,哈哈……”
“所以轻易不要检查中国人的后备箱。”
“灾难。”
黄坎一身的冷汗,警察走过来之前的这十几秒的时间里,他尝试了五种话术,前面四种都会导致年轻警察检查他的后备箱。
绝望之际,他尝试了抬头露出下巴上的伤口,才算找到蒙混过去的方法。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这招,虽然很不爽,但也没有特别排斥的感觉。
来到纽波特,黄坎找到约定好的汽车旅馆,办理好入住,把G37停到摄像头能拍到的车位上,然后按照计划跟王沼换车。
不管是雪山的事情还是林肯市的状况都在提醒黄坎,携带武器随机应变地追击林玄还是太被动了,自己得想想怎么才能再次掌握主动权。
黄坎把车开出市区,随便找了个海滩旁的路边停下,开始逐个检查101公路的宿营点——当然是用推演未来的方法,派未来的自己沿着公路地毯式搜查。
黄坎最近的精神有些透支,从西雅图开始,他甚至一度对自己的超能力产生了“幻觉”。
就是那次他甚至怀疑未来的自己好像突然悟到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乃至他自己主动停止使用了一天的超能力,但这并没有让他的疲劳感产生任何的缓解。
如果说频繁无意义的使用超能力还只是透支了他的精神,可从雷尼尔雪山开始,黄坎几乎是一步一步地将车子挪到山顶停车位上的。
以黄坎那枯瘦如柴的小身板,昨天和冰雪的搏斗已经是他十八岁以来,运动量最大的体育活动了,然后今天又连续驾驶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子,再加上半路被警察拦车检查的巨大压力,让他几乎崩溃。
这种极度的疲惫和精神萎靡,已经表现在“未来”中了。
黄坎发现自己开车在各个宿营地点寻找林玄一行的时候,十次推演,有两三次都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大部分是因为太过疲惫导致开车走神,撞到了对向车道的车子,或者干脆冲出道路撞到了路边的东西,有一次,甚至直接开着车子冲进了西边的太平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