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绝对不行！
必须支棱起来！
他像困兽一样在蒲团上扭来扭去，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被他扔在地上的《合欢阴阳引气诀》玉简。
那青灰色的玉质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送出去…触发万倍返还…”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如同闪电般劈进了他混沌的脑子！
周昊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住地上的玉简。
对啊！
系统！他的金手指！
万倍返还系统！核心是什么？
送！
送东西给别人，就能触发返还！
而且返还的，是万倍！
送灵石丹药？那是实打实的消耗品。
送功法呢？
这可是知识！是传承！
送出去，自己脑子里不还有吗？
原版还在自己手里啊！
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的绝佳买卖！
这思路一开，周昊瞬间感觉眼前豁然开朗，连窗外那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都变得无比悦耳。
“天才！我他妈真是个天才！”
他激动得一拍大腿，差点从蒲团上蹦起来。
“送！必须送！送给谁？”
目光下意识地就飘向了竹楼侧边，那间专门给林晚晚安排的小耳房。
林晚晚…那丫头，刚入宗门，没修为，纯纯一张白纸，还自带炉鼎身份…简直是绝佳的“试验品”！
周昊一把抄起地上的《合欢阴阳引气诀》玉简，像揣着个宝贝疙瘩，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冲出了主屋，直奔耳房。
耳房的门虚掩着。
周昊也没多想，一把推开——
“啊——！”
一声短促尖锐、充满极致恐惧的惊叫，差点掀翻竹楼的屋顶。
只见房间角落，林晚晚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正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她手里还拿着块抹布，显然刚才是在擦拭房间。
周昊这突然闯入，直接把她吓得魂飞天外。
她那张苍白的小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她整个人筛糠似的抖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恐惧浓得化不开，死死盯着周昊，仿佛他是什么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噗通！”
没有任何犹豫，林晚晚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哭腔：
“前…前辈！晚晚…晚晚这就…这就伺候前辈…求…求前辈怜惜…晚晚…晚晚一定听话…求您…轻…轻一点…”
她瘦小的身体蜷缩着，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纤细的脖颈弯成一个脆弱的弧度，露出的那截手腕上，甚至能看到几道之前挣扎留下的浅浅淤青。
周昊脸上的兴奋笑容瞬间僵住，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举着玉简的手还停在半空，姿势极其尴尬。
他看着地上那个抖成一团、卑微到尘埃里的小小身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涩又窘迫。
这场景…太他妈熟悉了！
就在昨天，他不也是这么跪在苏月婵那老妖怪的玉床前，哭着喊着求饶命的吗？
风水轮流转，这转得也太快了！
快得让他措手不及，快得让他心里堵得慌。
“呃…那个…晚晚啊，”周昊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恶霸，他赶紧上前两步，想把人扶起来：
“你快起来！地上凉！我不是来…那个…不是来采补你的！”
他手还没碰到林晚晚的胳膊，对方就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一缩，发出一声更惊恐的呜咽，身体蜷缩得更紧，几乎要团成一个球。
“前辈…晚晚错了…晚晚不该躲…求您…”
她语无伦次，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周昊的手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得脚趾头能抠出一座合欢宗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一屁股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坐了下来，尽量放低姿态，把声音放缓，像哄小孩似的：
“晚晚，看着我。”
周昊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
“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晚晚依旧死死低着头，身体还在抖，但似乎因为周昊坐下来的动作，那无形的压迫感稍稍减弱了一点点。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点眼皮，透过散乱的发丝缝隙，怯怯地瞄向周昊的手。
那青灰色的玉简，在昏暗的耳房里泛着温润的光。
“功法？”
她细若蚊呐地吐出两个字，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不敢置信。
“对！功法！”
周昊赶紧点头，像推销员一样把玉简往前递了递，脸上挤出他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
“《合欢阴阳引气诀》的入门篇！正宗的核心基础！我看你还没开始修炼，这个送给你了！拿着！”
“送…送给我？”
林晚晚猛地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震惊，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功法？
送给她？
一个炉鼎？
这完全颠覆了她入宗以来被灌输的所有认知！
炉鼎，不就是消耗品吗？
是工具！是资源！
哪有给工具送功法的道理？
“对！白送！不要钱！”
周昊用力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快拿着！好好练！等你引气入体了，也算有点自保之力不是？”
他往前又递了递，玉简几乎要碰到林晚晚冰凉的手指。
林晚晚像是被那玉简烫到了一样，指尖瑟缩了一下。
她看着周昊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她熟悉的贪婪、暴虐或者冷漠，只有一种…近乎笨拙的急切和真诚？
还有一点点…尴尬？
巨大的冲击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恐惧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一种劫后余生、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茫然无措的情绪，猛地冲了上来。
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这次不再是恐惧的泪水，而是某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宣泄。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怕它随时会消失，极其缓慢、极其郑重地，接过了那枚还带着周昊掌心温度的玉简。
冰凉的玉质触感传到手心，无比真实。
就在林晚晚指尖触碰到玉简的刹那——
【叮！检测到宿主向林晚晚赠送凡阶下品功法《合欢阴阳引气诀》入门篇！】
【触发万倍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天阶下品功法《大日纯阳真解》！】
轰！
一股庞大得难以想象的信息洪流，毫无预兆地、粗暴地冲进了周昊的脑海！
无数玄奥复杂的金色符文、行气路线图、感悟心得如同烙印般，瞬间刻入他的神魂深处！
周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被这股信息冲得当场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