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柱体内爆发出的纯粹混沌气息,如同在污浊的泥潭中投入了一颗璀璨的明珠,瞬间打破了祭坛区域的邪力平衡!
那由三名蚀界行者合力凝聚的、布满痛苦面孔的邪力护盾,在这股古老本源的混沌气息冲击下,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发出“嗤嗤”的消融声,表面剧烈波动,光芒迅速黯淡!
“这……这是……真正的混沌本源?!不可能!此界早已……”那假婴行者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骨质面具下的猩红光芒剧烈闪烁,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手中的脊骨法杖甚至开始微微颤抖,顶端那颗小号肉瘤发出哀鸣般的波动。
祭坛顶端的“万秽之心”更是疯狂搏动,道道黑红色邪光胡乱迸射,仿佛遇到了天敌,想要挣扎逃离,却被那些血色丝线牢牢固定在祭坛上,只能徒劳地释放出恐惧与混乱的意念。
剑无痕、月清影与赵罡也被石铁柱身上突然爆发的这股浩瀚、古老、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息所震撼。他们虽不知具体为何,但本能地感到敬畏,同时精神大振!
石铁柱自己也是心中震动,但更多的是狂喜!那灰雾深处亮起的混沌源光,与他体内的混沌印记、星核产生了最直接的共鸣,仿佛失散已久的同胞终于重逢!
他瞬间明悟,那祭坛与“万秽之心”不过是蚀界借助此地特殊环境布下的邪阵,而真正的核心,或者说,被这邪阵镇压、窃取力量的,正是那灰雾深处的混沌源光!
“破!”
机不可失!石铁柱眼中精光爆射,趁那三名蚀界行者心神失守、邪力护盾不稳的刹那,将体内奔涌的混沌之力尽数灌注于右拳之上!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一元寂灭”,而是融合了混沌印记共鸣之力、引动了那一丝混沌母气余韵的至强一击!
拳锋之上,灰蒙蒙的混沌之光凝聚到了极致,仿佛握着一团初开的宇宙,沉重、古老、蕴含着开辟与终结的无上伟力!
他一拳轰出,无声无息,却仿佛带动了整个山谷的法则随之律动!
“不——!”假婴行者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命催动法杖,试图加固护盾。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石铁柱的拳头,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黄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摇摇欲坠的邪力护盾!
拳势不止,狠狠印在了那座由骸骨与污血垒砌的祭坛基座之上!
“咔嚓……轰隆!!!”
祭坛基座遭受这蕴含混沌本源之力的重击,如同被击中了最脆弱的命门,无数惨白的骸骨瞬间化为齑粉,暗红的岩石分崩离析!那无数连接着“万秽之心”的血色丝线根根断裂!
顶端的“万秽之心”发出一声尖锐到极致的悲鸣,搏动戛然而止,表面光芒急速黯淡,裂纹遍布,最终“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化为漫天腥臭的黑红色血雨!
祭坛,崩塌!
“噗!”
祭坛被毁,邪力反噬,三名蚀界行者如遭重创,齐齐喷出大口污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尤其是那假婴行者,身形摇摇欲坠,眼神黯淡,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而那些原本被控制、跪伏在祭坛周围的数十名参赛者傀儡,在“万秽之心”破碎的瞬间,眼中血色褪去,恢复了短暂的清明,随即纷纷力竭倒地,昏迷不醒,但性命算是保住了。
“走!”那假婴行者强提一口气,怨毒无比地瞪了石铁柱一眼,捏碎了一枚漆黑的符箓。一道空间波动瞬间将他与另外两名行者笼罩,下一刻,三人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竟是动用珍贵的空间挪移符逃走了。
石铁柱并未追击,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祭坛后方,那混沌源光亮起的方向。毁了祭坛,阻断了蚀界对此地混沌之力的窃取,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此刻,那灰雾深处的混沌源光,因为失去了祭坛的压制与窃取,变得越发清晰明亮,散发出的召唤之意也越发急切。
“石师弟,刚才那是?”剑无痕上前,看着崩塌的祭坛和昏迷的众人,心有余悸地问道。
“此事稍后再说。”石铁柱沉声道,“真正的机缘就在前面,但恐怕也伴随着更大的危险。蚀界行者虽退,但此地必然还有后手。你们是在此照看这些昏迷之人,还是随我继续前行?”
剑无痕与月清影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同去!”
赵罡也咬牙道:“我也去!”
石铁柱点头:“好,跟紧我,此地邪力虽减,但灰雾犹在,不可大意。”
他再次撑开混沌领域,护住三人,迈过祭坛废墟,朝着那混沌源光的方向快步走去。
越往里走,灰雾反而逐渐变得稀薄,但那种侵蚀心神的力量却并未减弱,反而带着一种直指本源的混乱道韵,考验着闯入者的道心。地面不再是暗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分的灰蒙色泽。
前行约数百丈,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山谷的最深处,这里仿佛是一个独立的混沌空间,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旋转的灰色气流。而在那灰色气流的中央,悬浮着一团约莫人头大小、不断变幻着形态、散发着纯净而柔和光芒的——混沌源气!
这团混沌源气,远比石铁柱当初在源碑获得的那一丝要精纯、浩瀚无数倍!它仿佛是一切混沌的起点,蕴含着无穷的奥秘与力量!
“混沌源气!”石铁柱心中激动,这正是他混沌大道梦寐以求的至宝!若能吸收炼化,他的混沌金丹必将产生质的飞跃,甚至为凝结混沌元婴打下无可撼动的根基!
然而,就在他目光灼热地看向那团混沌源气时,异变再生!
那团原本平静的混沌源气旁边,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道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看不清具体形态、只能隐约看出人形轮廓的身影,缓缓凝聚浮现。
这道身影出现的刹那,整个混沌空间都为之震颤!一股远比那假婴行者恐怖千百倍、充满了毁灭、堕落、疯狂意念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
剑无痕、月清影、赵罡三人在这威压之下,瞬间脸色煞白,如同背负山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眼中充满了骇然与绝望!这威压……已然超越了元婴,达到了化神层次?!不,甚至可能更高!只是似乎被此界规则压制,无法完全展现!
石铁柱也是浑身剧震,混沌金丹疯狂运转,才勉强抵御住这股恐怖的威压。他死死盯着那道黑雾身影,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
这道身影,给他一种极其熟悉而又无比危险的感觉!与当初在混沌源碑中试图夺舍他的魔神残魂同源,但却强大了何止万倍!
黑雾之中,两点猩红的光芒亮起,如同地狱的凝视,落在了石铁柱身上,一个沙哑、古老、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与贪婪:
“终于……等到你了……”
“窃取吾之本源的小偷……将这具完美的混沌道躯……献给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