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魔蜥的独角坚硬异常,蕴含着浓郁的土系妖力和一丝诡异的石化能量。石铁柱费了些力气才将其完整取下,交给林枫。林枫随手掂量了一下,便丢进了那个看似普通的灰布口袋,口袋毫无变化,仿佛里面是个无底洞。
稍作休整后,师徒二人继续深入。越往沼泽中心,雾气越发浓重,能见度极低,空气中弥漫的瘴气甚至开始带有腐蚀性,寻常修士在此恐怕撑不过一炷香。石铁柱气血旺盛,自成屏障,倒还能抵挡,但也不得不分心运转气血抵御侵蚀。
林枫却依旧闲庭信步,周围的毒瘴似乎主动避开了他。他偶尔会指点石铁柱如何更有效地调动气血形成护体罡气,以及如何在这种恶劣环境下保持感知。
“感知不止靠眼睛和神识,有时候,皮肤的触觉,对气流细微变化的感应,甚至脚下的震动,都能告诉你很多信息。”林枫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踢开脚边一块半埋在淤泥里的石头。
石头滚开,下面竟露出了一角雕刻着模糊花纹的青色石板。
“咦?”石铁柱好奇地看去。
林枫蹲下身,用手抹开石板上的淤泥,更多的花纹显露出来,那是一种古老而抽象的图案,充满了蛮荒的气息。他环顾四周,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深入地下。
“看来这黑沼泽下面,还埋着点东西。”林枫站起身,指了指前方一片看似平平无奇的泥泞空地,“往下挖挖看。”
石铁柱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动手。他双手如铁铲,凝聚气血,轻易地破开坚硬的泥层。挖了约莫丈许深,只听“铿”的一声,他的手指触到了坚硬的物体。
清理开周围的泥土,一个由巨大青石砌成的、倾斜向下的入口显露出来,入口被残缺的古老禁制封印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个废弃的遗迹?”石铁柱惊讶道。
“嗯,年代很久远了,禁制都快失效了。”林枫观察了一下禁制,随手在空中划了几个玄奥的符号,那残存的禁制光芒闪烁了几下,便悄然消散。“走吧,进去看看,说不定有适合你的‘小玩意儿’。”
遗迹内部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墙壁上刻满了与石板上类似的壁画。壁画的内容大多是先民与各种凶兽搏斗、祭祀天地、以及演练某种古老拳法的场景。那拳法古朴大气,招式简单却直指本源,与林枫传授的意蕴之拳隐隐有几分相通之处,但更加原始、野性。
石铁柱看着那些演练拳法的壁画,不知不觉沉浸进去,体内气血随之自发流转,竟与壁画上的动作产生共鸣。
林枫没有打扰他,任由他感悟。他自己则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神识扫过遗迹的每一个角落。这遗迹规模不大,似乎是一个上古某个炼体宗门的小型传承之地,早已破败,没什么有价值的法宝丹药残留,唯有一些刻在核心石室墙壁上的功法口诀和拳意图谱还算完整。
但对林枫而言,这些东西自然不入法眼,不过对石铁柱来说,却是难得的补充和印证。
石铁柱一路走,一路看,脑海中那套意蕴之拳与壁画上的古老拳法相互印证,许多之前模糊不清的地方豁然开朗。他感觉自己的拳意似乎变得更加厚重、苍茫,带上了一丝岁月的力量感。
走到甬道尽头,是一个空旷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具盘膝而坐的枯骨,骨骼晶莹,隐隐透着玉质光泽,显然生前是一位将肉身修炼到极高境界的强者。枯骨前方的地面上,刻着几行古老的文字。
石铁柱不认识那文字,但当他凝神看去时,那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意念传入他的脑海:
“吾乃‘撼山宗’最后一代守墓人,肉身崩解在即,留撼山拳意真解于此,以待有缘。拳之道,在于意,不在于形。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撼山易,撼心难……”
这股意念磅礴浩大,包含着对拳道的深刻理解和一股不屈的意志。石铁柱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仿佛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对“拳意”的理解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周身气血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淡红色的气血狼烟再次透体而出,比之前更加凝实,隐隐化作一座山岳的虚影,虽一闪而逝,却让整个石室都震动了一下!
远处的影煞通过骨镜感受到石室中传出的那股苍茫厚重的拳意波动,脸色再变:“又突破了?!这遗迹竟然蕴含拳意传承?!此子气运竟如此逆天!”
司徒明朗亦是动容:“上古拳意传承……此子若能消化,前途不可限量!家族必须重新评估其价值!”
林枫看着沉浸在意境中的石铁柱,点了点头:“运气不错,算是意外之喜。这具骸骨也是个好东西,金刚不坏,万毒不侵,正好拿来给你练练手。”
他指了指那具晶莹骸骨:“试试看你新领悟的拳意,能不能在这骨头上面留下点痕迹。”
石铁柱从感悟中醒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具强者骸骨,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新的拳意真解流转,缓缓握紧了拳头。
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仿佛真的拥有了撼动山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