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唯一一名幸存的斥候,如同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跑回大营,他浑身是血,眼神涣散,口中只会反复喃喃几个字:
“……铁怪兽……吃人的火……眼睛……燃烧的眼睛……”
说完,便彻底昏死过去。
军营瞬间炸开了锅!
铁怪兽?吃人的火?
这已经超出了所有士兵的理解范围,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苏蔓站在人群中,听着那些惊恐的议论,看着远方恢复平静却更显阴森的黑风岭,手心一片冰凉。
她知道,最坏的猜想,恐怕正在变成现实。
那个组织,不再隐藏了。
他们亮出了獠牙,以一种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方式,发出了赤裸裸的威慑和挑衅。
她紧紧攥住了袖中那枚冰冷的令牌和残卷。
这场战争的性质,已经彻底改变。
她必须立刻回京!必须当面禀报萧御!必须集中举国之力,应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否则,大梁面对的,将不是边患,而是……亡国灭种之祸!
北境军营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铁怪兽”、“吃人的火”这些词汇带着冰冷的恐惧,钻入每个士兵的骨髓。幸存的斥候在昏迷中依旧不时惊厥,医官束手无策。
赵擎苍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铁血手段弹压军营,严禁议论,违令者斩。但那种无形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却无法用军令完全驱散。
苏蔓知道,不能再等了。黑风岭的异象,意味着对手已经不再满足于小规模的骚扰和破坏,他们可能已经具备了某种程度的、超越想象的武力展示,甚至可能是……初步的实战能力。
必须立刻让萧御知道这一切!必须举国应对!
她不再犹豫,以最加密的方式,写下了一份极其简要的急报,只提及黑风岭惊现超常异象,疑似与前朝秘术及西域拜火教余孽有关,恐有巨变,请求即刻回京面圣详陈。她将急报交给周霆,动用影卫的渠道,以最快速度发往京城。
同时,她开始做回京的准备。将北境这边初步成熟的猛火油柜、燃烧瓶的制作工艺和注意事项,详细整理成册,交给了赵擎苍信任的副将。并再三叮嘱,固守防线,切勿贸然出击,一切等她从京城带回旨意再说。
赵擎苍面色凝重地应下,他知道,接下来的战争,已经超出了他过去几十年的所有经验。
一天后,京城的回复就到了,快得超乎想象。
没有文书,只有影卫带来的萧御的口谕:【准。速归。】
只有两个字,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苏蔓立刻动身。周霆点齐一队最精锐的龙骧卫,护送着她,离开了气氛凝重的北境大营,快马加鞭,直奔京城。
回程的路,似乎比去时更加漫长和寒冷。风雪似乎也更大了些,扑打在脸上,如同刀割。苏蔓的心始终悬着,黑风岭那夜诡异的红光和低沉的咆哮,如同梦魇般在她脑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