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辣的连环计!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厉锋握紧了刀柄。
“阻止?当然要阻止。”苏蔓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朱雀大街的位置,“但要换一种方式。他们要混乱,我们就给他们‘混乱’;他们要机会,我们就给他们‘机会’。”
她抬起头,眼中那决绝的厉色再次浮现:“传我的命令……”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一道道加密指令从偏殿发出,通过蝶网和龙骧卫的特殊渠道,迅速传递到京城各个隐秘的节点。
苏蔓几乎调动了她目前能调动的所有隐藏力量——包括那些她利用现代管理知识悄然渗透、并许以重利或握有把柄的底层官吏、市井帮派头目、甚至是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商铺老板。这些人单个力量微弱,但汇聚起来,却能在关键时刻形成一张覆盖京城的无形之网。
她并没有派出大量人马去搜捕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凶手”,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徒劳无功,甚至可能被对方利用,反咬一口说她滥用权力、扰乱民生。
她采用的是更隐蔽、更精准的方式。
一夜之间,京城的舆论风向开始发生极其微妙的变化。
茶楼酒肆里,开始有“知情者”窃窃私语,说那童男童女案根本不是什么天罚,而是北边败逃的狄戎奸细勾结本地人贩子搞的鬼,就是想扰乱大梁后方,阻止王爷凯旋。甚至有人“无意间”提到,曾在案发地附近看到过形迹可疑、穿着类似狄戎服饰的人。
同时,关于“王妃娘娘如何殚精竭虑保障军需、降低税负、惩治贪官”的事迹,被编成更通俗易懂的故事,由说书人在各个坊市快速传播。虽然仍有疑虑,但民众的恐惧和愤怒,开始有一部分被引导向对敌国的仇恨,以及对苏蔓微妙的好奇与观望。
另一方面,龙骧卫明松暗紧,表面上加大了巡逻力度,安抚民心,暗地里则按照苏蔓的指示,对几个重点区域——尤其是与那失势老太妃娘家以及之前秦岳势力可能藏匿地点有关的区域,进行了前所未有的严密布控和监视。他们在等待,等待对方在压力下再次露出马脚。
而苏蔓自己,则闭门不出,对外宣称是因京兆府大火受惊,需要静养。实则,她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最后的布置。
她知道,那张最后的底牌,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出,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这张底牌,不仅仅是她暗中培植的人手或搜集的某个秘密,更是她对人心、对信息、对时机的一种极致利用,融合了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思维模式和对这个时代规则的深刻理解。
三日后,萧御率领的王师前锋已抵达京郊百里外的消息传来,京城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欢庆与期待压过了之前的恐慌阴霾。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英雄的归来。
然而,苏蔓和厉锋知道,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也即将到达爆发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