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台阶顶端的灭。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双猩红的眼眸时,脸上瞬间爆发出极致的兴奋,甜美得近乎夸张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你便是毁灭之神灭大人吧!天呐,我竟然真的见到你了!传闻中执掌毁灭、镇守混沌裂缝的神明,比我想象中还要……迷人。”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娇憨,可话语中的内容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狂热。
灭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猩红的眼眸平静地落在女子身上,没有好奇,没有审视,只有一片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他能感受到女子身上的神力波动,中阶神明的气息,不算强大,也不算弱小,在六界中或许能占据一席之地,可在他面前,与蝼蚁无异。
女子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漠然,反而迈着轻快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台阶。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裙摆上绣着的暗纹在符文的微光下若隐若现,仔细看去,那些暗纹竟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透着绝望与痛苦。
“忘了自我介绍了,灭大人。”女子在距离灭还有三级台阶的地方停下,微微欠身,笑容依旧甜美,语气却带着一丝诡异的郑重,“我是梦焚,执掌六界所有负面情绪的绝望之神,一位中阶神明。”
梦焚,绝望之神。
这个名字在六界中声名狼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以六界生灵的负面情绪为食,为能量来源,悲伤、愤怒、恐惧、绝望……
所有阴暗的情绪都是她的养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潜入各个世界,挑拨离间,制造灾难,看着生灵陷入绝望,感受着那些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那是她最大的乐趣。
她行事毫无逻辑,全凭喜好,常常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理由,便给一个族群、一个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在激斗击败对手时,她从不会轻易杀死对方,而是会先耗尽对方所有的希望,让其在极致的绝望中死去,以此汲取最纯粹的负面能量。
六界生灵提起她的名字,无不闻之色变,称她为不折不扣的疯子,避之唯恐不及。
可此刻,这位六界公认的疯子,却带着无比狂热的眼神,注视着灭这位毁灭之神。
灭听完她的自我介绍,猩红的眼眸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中阶神明,绝望之神,即便名声再响亮,于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他甚至懒得回应,只是重新垂下眼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死寂之中,仿佛梦焚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被如此无视,梦焚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她往前又迈了一步,距离灭更近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毁灭之力,那股纯粹、狂暴、不带任何感情的力量,让她体内的负面能量都开始沸腾起来。
“灭大人,”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蛊惑,一丝期待,一字一句地说道,“请你和我交往吧!”
此言一出,连空间裂缝中的混沌气流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灭的眼皮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猩红的眼眸再次抬起,看向梦焚。这一次,他的眼中终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不是惊讶,不是疑惑,而是一种近乎不解的漠然。
六界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第一次见面,毫无铺垫,毫无了解,便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
他活了亿万年,见过的生灵不计其数,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些对他敬畏有加的,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那些试图利用他的,形形色色,却从未有过如此直白、如此疯狂的表白。
他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又仿佛只是在浪费一点无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