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吞吐着橘红的焰舌,将神匠的身影在石壁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巨影。苏悠悠坐在角落的青石墩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目光落在那抹忙碌的身影上。
神匠的动作依旧沉稳,铁锤起落间带着千万年锤炼出的韵律,“铛、铛、铛”的声响厚重而有力,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烧得通红的剑坯上,溅起细碎的火星,如同坠落的星子。
剑坯在他手中逐渐显露出修长的轮廓,玄铁原本暗沉的色泽,在烈焰的炙烤与铁锤的锻打下,泛出流动的银辉,隐隐有龙纹在金属肌理下游走。
神匠戴着那副坑坑洼洼的面具,裂痕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没人能看清他的神情,可那握着铁锤的手,却比之前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专注到近乎虔诚的意味。
苏悠悠正看得出神,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鸟鸣,细弱却清晰,仿佛就贴在耳边。她微微侧头,便见青鸟扑棱着青金色的羽翼,从通风的石窗缝隙中钻了进来,落在她肩头,小巧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青鸟的眼眸是剔透的碧色,此刻正流转着细碎的光,一段段信息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涌入苏悠悠的脑海。
那是关于神匠心底深处,藏了千百年的秘密。
青鸟传递的意念中,首先浮现出的是一道惊世绝艳的身影。那是一位女子,出身妖界幻兽族,乃是一族首领。幻兽族本就以变幻无穷、天赋异禀闻名六界,而这位首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与生俱来便带着一股超脱尘俗的气韵。
后来她前往阴间,凭一己之力在万鬼环伺、凶煞遍地的阴司闯出一片天地,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魔王之一。这般惊才绝艳,连创世之神都为之侧目,特意在神界为她打造了一个崭新的神位。
传闻她是阴间第一美人,容颜之盛,仅次创世神。那不是凡俗意义上的漂亮,而是一种带着妖异与神圣的极致魅惑,眉梢眼角流转间,便能让天地失色。她不受六界规则束缚,可在六界乃至更遥远的未知世界中随意徘徊,所到之处,无不让人神魂颠倒。
她曾游历人间的景象。彼时她不过是随性而行,并未刻意张扬,可那绝世容颜终究藏不住。她走过的城镇,男子为她争风吃醋,斗殴流血;她途经的王朝,君王为博她一笑,荒废朝政,大兴土木;连山野间的隐士,都忍不住放下清修,追随着她的足迹。人间因此泛起一层层灾难,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皆因这一张倾世容颜。
有一位饱经沧桑的诗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感慨万千,挥笔写下《红颜惑世》一诗。“幻裔仙姿耀九垓,阴司佳丽冠尘埃。”首联便点明了她的出身,幻族后裔,仙姿卓绝,光耀九天,即便是在阴司之中,也算得上是冠绝尘埃的佳丽。
“世家但赏颜如玉,俗客唯贪貌似瑰。”颔联道尽了世人的浅薄,那些名门世家之人,只懂得欣赏她如玉般的容颜,而凡俗过客,也不过是贪图她那瑰玮绝世的美貌,无人真正在意她的内在。
“霸业君王思独占,仇雠世子忘嫌猜。”颈联更是描绘了她的魅力之盛,那些成就霸业的君王,一心想要将她独占,而原本互为仇雠的世子们,也为了她忘却了彼此间的猜忌与仇恨,甘愿为她倾心。
“魔王反目商财掷,谁解幽怀寂寞来。”尾联则道破了这繁华背后的孤寂,阴间的魔王们为了她反目成仇,富可敌国的商贾为她一掷千金,可这世间众人,只看到了她的美貌,谁又能真正理解她心中深藏的幽怀与寂寞?
后来人间都说她不是什么神女下界,而是红颜祸水的妖女。
但现实是,那日她在人间游玩,遇到了一位君主,那位君主治国有方是一代明君,可是在见到她容貌的瞬息,就被欲望占据了大脑,要强行将她纳入后宫,因她不愿意,便想用强的,无奈之下她将其杀死。
后来太子继位想为父报仇,想办法将她邀请,请到宫中,可见到她的美貌也沉沦,把杀父之仇抛之脑后,并且命人见起摘星楼,并邀请她一起看,并且想出了跟她父皇一样的对策,最后摘星楼起火,所有人都被烧死,唯有她不知所踪。
苏悠悠微微皱眉,区区凡人也配评价上神?
在他被欲望控制大脑的时候,他已经不是明君了,那位太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笑的是那群人一边说她是妖女,却一边合起双手请求上神怜惜,却忘了他们拜的上神在她面前要称她为神女,甚至有的还需要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