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悠的目光从天际消散的火凤凰残影上收回,身影如柳絮般掠过回廊的飞檐,落回清晖院的雕花窗棂外。
推开门时,凝灵灯的光晕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反手阖上门扉,将院外的灵力波动与隐约的修士谈笑声隔绝在外。
走到书桌前,她抬手轻叩桌面,肩头的青鸟立刻振翅落下,小巧的头颅蹭了蹭她的指尖,淡青色的传心术字迹再次浮现在意识海中:“查到了,三百年前,域外边缘曾有‘纪家’与严家并立,世代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家族最强盛时,甚至有三位地仙期修士坐镇。”
苏悠悠指尖一顿,示意青鸟继续。
“纪家覆灭于一夜之间,导火索是家主纪缘突然失踪。传闻失踪前夜,他还在城楼上巡视符咒结界,第二日便没了踪迹。有人说亲眼见他周身萦绕魔气,闯入了域外禁地‘蚀骨渊’,断言他已堕入魔道。”青鸟的字迹顿了顿,似在梳理杂乱的信息,“六界虽倡和平,域外边缘却向来是灰色地带,修士与妖魔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只适用于互不侵犯的情形,可斩妖家族的家主堕魔,等同于背弃了所有修士的底线,是域外所有人都无法容忍的禁忌。”
“后来呢?”苏悠悠在心中默问。
“纪缘失踪半月后,他的妻子燕鹤也不见了。有人说她痴心不改,自愿随丈夫入魔,从此沦为妖魔之流;也有流言称,纪缘实则是被强大的魔修所杀,燕鹤为夫复仇,却因实力悬殊,惨死在魔修手下;更离奇的说法是,纪缘并未堕魔,而是为了寻找突破境界的机缘离家远游,燕鹤在追寻他的途中,遭遇了域外妖兽群,尸骨无存。”青鸟的字迹渐渐淡去,“这些传闻众说纷纭,没有实证,纪家旧址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被符咒封印着,无人敢靠近。”
苏悠悠垂眸看着掌心的令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纹路。
林家的覆灭、家主夫妇的失踪,听起来更像是一段被岁月尘封的秘闻,与她此次的任务毫无关联。
她来严家,本就是为了完成无情道考核,只需冷眼旁观严家人的生活,不涉入任何纷争,不生任何牵绊,待考核结束,便可以全身而退。
“无关之事,无需再查。”她对青鸟低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窗外的凝灵竹又落下几片泛着光晕的叶子,灵力气息萦绕鼻尖,可却难以平息她心中的浮躁,或许是顾映月的逆天天赋冲击了她的认知,又或许是左家姐妹的恩怨让她心绪难平,她总觉得这域外的平静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可她是要走无情道的人,这些情绪本就不该存在。
苏悠悠深吸一口气,运转心法压下杂念,正准备静坐修炼,却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修士的低喝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青鸟瞬间警觉,翅膀紧绷,眼底闪过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