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染魔兽森林的轮廓时,苏悠悠和白蝶月的身影正穿行在愈发静谧的林间。方才与官玉莲告别时的犹豫仍在心头萦绕,幻玉曾经的邀约如一根细刺,而迷雾深处的禁地未知更像一团浓墨,最终两人交换的眼神里,都藏着“终究要去看一看”的决心。
脚下的落叶积得比往常厚些,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却在这过分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兀。白蝶月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眉头微蹙:“不对劲,往日这处该有青眼狐獴的叫声,怎么连只飞虫都见不到?”
苏悠悠指尖掠过身旁一棵老槐树粗糙的树皮,指尖残留的触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自幼被阿姐严苛训练以气息辨别万物,此刻凝神细听,方圆数里内竟真的没有半分魔兽的气息——不是蛰伏,是彻底的逃离,仿佛有什么令它们本能畏惧的存在,早已笼罩了这片区域。
“小心些。”苏悠悠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从右侧的灌木丛中窜出,单膝跪地行了一礼,正是奉命先行探查的苏影。
“公主,白小姐,前方三里处的断云崖有些蹊跷。”苏影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那处崖边的魔兽逃得干干净净,连最不怕人的石甲兽都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片死寂。”
白蝶月挑了挑眉:“死寂?难不成有高阶魔兽盘踞?”
“不像,”苏影摇头,“更像是……所有生灵都在刻意避开那片地方,连草木都透着股紧绷的劲儿。”
苏悠悠沉吟片刻,与白蝶月对视一眼:“去看看。”
苏悠悠让苏影继续观察环境,而两人则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稀疏的矮松林后,断云崖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崖边风很大,卷起碎石子砸在岩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而就在那崖边最突兀的一块青黑色巨石上,竟坐着一道红色的身影。
那身影纤细娇小,背对着她们,起来十五六岁,一头张扬如烈火的红色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尾梢拂过石面。她怀中抱着个毛茸茸的物件,似乎是个玩偶,正微微垂着头,像是在闭目休息,周身的气息与这凶险的崖边格格不入,却偏生让周遭的风都柔和了几分。
苏悠悠和白蝶月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直到距离巨石数步之遥,那道身影才缓缓动了动。
她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如同精致洋娃娃般的脸庞,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睫毛纤长卷翘,唯有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像是藏着深夜的静谧。
“你们好呀。”女孩的声音软糯清甜,像山涧刚融化的泉水,带着几分懵懂的笑意。她身着一袭正红色长裙,裙摆垂落在石面上,与身后灰败的崖壁形成鲜明对比。而她怀中抱着的白色小熊玩偶,此刻正对着苏悠悠的方向,模样竟与芬秋的那个有七分相似,只是芬秋的是暖棕色,她的却是纯净的雪白。
苏悠悠的目光在玩偶上顿了顿,随即又落回女孩脸上。这张甜美的面容,竟隐约有几分苏秋的影子——只是苏秋是暗红眼眸配着墨色长发,而眼前的女孩,是红发改了黑眸,反倒多了几分奇异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