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寒气似乎随着森千灵和“小女孩”的打闹消散了些，苏悠悠收回落在音梦殇身上的目光，指尖抚过封印边缘冰冷的石壁。触感坚实，没有丝毫灵力紊乱的波动——这意味着封印暂时安稳，六界暂无倾覆之虞。她松了口气，侧头看向身旁的白蝶月，却见对方眉头依旧紧蹙，望着石室门口的方向出神。
“还在想伯母的事？”苏悠悠轻声问。
白蝶月回过神，苦笑了一下：“怎么能不想。你派去的人回来说，母亲明明有机会离开皇宫，却只是让带话给我，说‘时机未到，安心修行’。父亲把她困在金丝笼里，她却……”她话音顿住，眼底满是困惑与担忧，“我实在不明白，母亲到底在顾虑什么？”
苏悠悠拍了拍她的肩，一时也无法给出答案。白蝶月的母亲是一位魔君的女儿，后来那位魔君病逝，而因为先前与白蝶月父亲有一些交集，并在死前将女儿托付给了他，白蝶月母亲性子素来温婉却有主见，她的选择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考量。只是这份“考量”，如今成了压在白蝶月心头的石头。
就在两人准备告辞时，高台上的音梦殇忽然动了。她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目光扫过苏悠悠和白蝶月，沙哑的嗓音在石室中响起，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厚重：“等一下。”
两人停下脚步，齐齐望向她。
音梦殇慢慢走下高台，枯瘦的手指蜷缩着，像是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事：“你们方才检查封印，可知它为何会反复出现异动？”
苏悠悠和白蝶月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音梦殇便继续道，“六界的平衡早已不如从前，表面的平静下藏着无数暗涌。若想知道真相，你们必须快点变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石室之外的天空，像是能穿透岩壁看到远方：“人间西侧的灵虚山，每隔六十年会有一场‘天阶试炼’。那些所谓的‘仙人’会在山顶选徒，他们的修为未必多高，却能让你们见识到六界的参差。”
“仙人选徒？”白蝶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是些滞留在凡间的修士罢了。”音梦殇的语气带着几分淡漠，“真正的仙人早已飞升仙界，哪会困在人间收徒，现在这凡间修为达到元婴期已经被称之为怪物，元神期都被称之为仙人了。但这场试炼对你们有用——天阶能磨砺心性，山下的修士云集，也能让你们看清凡间的势力格局。若被看上，不愿留便拒绝，不必勉强。”
苏悠悠心中一动。音梦殇的话虽平淡，却像是在为她们指引方向。她和白蝶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
三日后，灵虚山脚下。
黑压压的修士挤满了山道，议论声此起彼伏。苏悠悠仰头望去，只见一道蜿蜒的石阶从山脚延伸至云端，石阶泛着淡淡的灵光，每一级都比寻常石阶宽数倍——这便是音梦殇所说的“天阶”。
“听说最高能走到五千阶！”旁边一个穿青衫的修士兴奋地说，“到了五千阶，灵虚山的仙人就会出来收徒，还能被封为圣子圣女呢！”
“我表哥十年前走到了三千阶，现在已经是青云宗的长老了！”另一个修士接话，语气满是炫耀。
白蝶月悄悄碰了碰苏悠悠的胳膊：“这些人好像对‘仙人’很崇拜。”
苏悠悠勾了勾唇角，眼底带着一丝了然的嘲讽：“你看山顶那几道气息——最强的那个也才渡劫期，连地仙的门槛都没摸到。凡间修士眼界太窄，竟把大乘期当成了仙人。”她想起之前的经历，不禁有些好笑。
从前她以为蓝璃宗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宗门，后来才知道那是凡间数一数二的大宗；而她曾短暂停留过的月痕宗，竟是凡间唯一一个有真仙坐镇的宗门——并且那位大宗主早就已经开始游玩世间了。
“要是真成了仙，早就飞升去仙界冲击神界了，谁会留在这给凡人当师父。”白蝶月低声附和，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些修士的追捧有些天真。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苏悠悠和白蝶月时，眼睛瞬间亮了：“悠悠！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