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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风暴的厉啸如同亿万头濒死巨兽的哀嚎,狠狠撞击着五爷堂口那层由石敢当伟力撑起的无形屏障。屏障剧烈扭曲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巨大的能量冲击掠过,都让深褐色的新生沃土如惊涛中的甲板般猛烈起伏。几座本就布满裂痕的石屋,在狂暴的撕扯力下发出刺耳的崩裂声,碎石簌簌滚落。

“顶住!!”蟒黑龙的嘶吼淹没在风雷之中,他墨绿黯淡的虚影死死贴在玄黄色的镇岳碑上。碑体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纹,在狂暴能量的持续冲击下,如同贪婪的活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蔓延,每一次碑体光芒的剧烈闪烁,都伴随着细微却令人心胆俱裂的“喀嚓”声。墨绿色的阵纹锁链从虚影中疯狂涌出,带着蟒黑龙本源的精魄之力,不顾一切地扎入碑体与大地,试图弥合那道缝隙,锁链末端却在风暴能量的侵蚀下不断崩解、湮灭。魂体的反噬让他的虚影剧烈颤抖,每一次锁链断裂,都如同在他神魂上剜下一刀,气息以惊人的速度萎靡下去。

灰算子盘坐在不远处,那面古朴的罗盘虚影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旋转得几乎要散架。无数细小的符文光影从盘面疯狂逸出,又被狂暴的灵气乱流撕碎,他枯瘦的手指徒劳地在空中划动,试图捕捉风暴中稍纵即逝的薄弱节点,每一次推算都让他本就虚幻的魂体一阵波动,嘴角溢出丝丝墨绿的魂气。白仙草巨大的藤蔓虚影深深扎入泥土,柔和坚韧的生机气息如同微弱的烛火,在狂暴的地气与风暴煞气中艰难摇曳。藤蔓上,无数细小的白色毫针如同暴雨般射向被风暴吸力不断卷起的土层,试图将其钉回地面。然而针影甫一接触那混杂着污秽煞气的泥土,便迅速黯淡、枯萎,如同投入熔炉的雪花。藤蔓本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叶片蜷曲焦黄。

屏障之外,是彻底的毁灭景象。铅灰色的天穹被那道直径超过百丈的暗黑旋涡彻底撕碎、吞噬。旋涡核心是深不见底、仿佛能湮灭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粘稠如墨汁的幽冥阴气、裹挟着磨盘大小灰白石块的罡风、以及如同亿万条猩红毒蛇般扭曲嘶嚎的地火煞气,被无形巨力粗暴地揉捏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混沌磨盘,疯狂地研磨着堂口屏障,试图将其彻底碾碎。旋涡每一次旋转加速,屏障便向内剧烈凹陷,镇岳碑的光芒便黯淡一分,那道裂纹便向下延伸一寸!

轰!

一道裹挟着猩红煞气的能量乱流如同巨锤,狠狠砸在屏障某处。屏障剧烈凹陷,发出濒临破碎的刺耳尖啸!镇岳碑猛地一震,玄黄光芒骤暗!

噗!

蟒黑龙再也支撑不住,墨绿的魂气如同喷泉般从虚影口中狂涌而出,整个虚影瞬间变得近乎透明,贴在碑体上的部分更是稀薄得几乎要消散!那道裂纹,在巨震之下猛地向下延伸了寸许,边缘甚至崩开一丝细小的碎屑!

“黑龙老祖!” 白仙草惊叫,藤蔓不顾一切地延伸过去,试图缠绕蟒黑龙的虚影,输送微薄的生机。

“管好地脉!” 蟒黑龙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油尽灯枯的决绝,他强行凝聚即将溃散的魂体,墨绿锁链的光芒再次微弱地亮起,死死抵住那道狰狞的裂口,“碑在…堂口在!碑碎…万事皆休!”

就在堂口防御濒临崩溃、绝望如同冰冷海水般淹没每个仙家的瞬间——

“堂主!救命——!!!”

黄快跑那凄厉到变形的尖叫,裹挟着烟熏火燎的焦灼气息,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破风暴的嘶吼,再次扎进王青城的神魂核心!这一次,那声音里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带着濒死的绝望,来源方向更加清晰——正是黄三少先前逃回的那条路线的深处!

几乎同时,堂口屏障猛地向内一凹,一道黯淡无比、棍身布满数十个幽绿魔气侵蚀孔洞的暗金流光,如同陨石般狠狠砸了进来,重重摔在深褐色的沃土上,砸出一个浅坑。正是猴齐天!那丈二长的通天棍影几乎维持不住形态,在虚实之间剧烈闪烁,棍身上数十个孔洞中,幽绿色的魔气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侵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金灵儿那一点金芒也黯淡欲灭,如同风中残烛,紧紧附在棍身一个相对完好的区域,微弱的光芒艰难地净化着周围逸散的魔气。

“黑…黑莲…” 猴齐天虚弱痛苦的神念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传入王青城识海,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深入骨髓的惊悸,“…母体…好大…追…追来了…快…快…”

“跑”字尚未传出,猴齐天的意念便彻底沉寂下去,棍影上的光芒几乎完全熄灭,只剩下那狰狞的幽绿孔洞和微弱金芒在顽强对抗。

内忧未平,外患已至!地脉暴乱反噬未消,幽冥风暴压顶欲摧,猴齐天重伤濒危,黄三少遇险求救!末法劫波的第一重滔天巨浪,以最狂暴的姿态,要将这新生的堂口彻底拍碎在绝望的深渊!

王青城的手,依旧死死按在镇岳碑那道持续蔓延的裂纹之上。冰冷的碑石触感,裂纹延伸的细微震动,与掌心石敢当印传来的、大地深处那雄浑磅礴却同样紊乱的搏动交织在一起。狂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发丝狂舞,脸上却沉凝如万载玄冰,没有丝毫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深处,仿佛有星云坍缩、混沌初开的景象一闪而逝。

“胡老祖!” 王青城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柄重锤,在风暴的嘶嚎与屏障的呻吟中,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仙家紧绷的神魂之上。

那巨大的赤金九尾天狐虚影猛地一凝,雍容华贵的面容上,一双凤目瞬间锁定了王青城,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领征战司,接应黄三少。” 命令斩钉截铁,字字如冰珠坠地,“活要见人,死…也要把消息带回来。”

“得令!” 胡老三雍容的声音此刻带着金戈铁马的铿锵杀伐,九尾虚影赤金光芒轰然暴涨,如同在昏暗的堂口内升起一轮小太阳!“征战司众将,随本座——破风!”

赤金色的流光轰然爆发!胡天烈憋屈的怒吼化作狂暴的赤红妖火,紧随其后;胡白雪清冷的身影化作一道凛冽白虹;黄初一矮小的身躯爆发出凶戾的黄光;虎霸天的咆哮卷起腥风黑煞!数道颜色各异、却同样凶悍决绝的妖光,如同撕裂黑暗的利箭,悍然撞破那剧烈扭曲的堂口屏障,一头扎入外面那飞沙走石、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刮骨钢刀的恐怖风暴之中!他们的目标,是黄快跑那声凄厉求救传来的、被风暴和更深沉的黑暗所笼罩的方向!

“常天龙!” 王青城的目光转向阴影深处。

无声无息,那道盘踞的庞大幽暗蛇影抬起了头,冰冷的竖瞳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迎向堂主的视线。

“情报司散开,盯死风暴外围百里。” 王青城的目光扫过柳如烟缥缈的虚影和蛇华佗、蛇赛佗,“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华佗、赛佗,随行。若有伤员,就地处置,生死勿论。”

没有应答。常天龙的巨大蛇影骤然下沉,如同墨汁滴入水中,瞬间融入剧烈起伏的深褐色地面阴影。蟒白凤化作一道迅疾的白练,紧随其后没入地下。柳如烟的身影则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彻底消散在狂暴的能量乱流里。蛇华佗温和的气息中透出凝重,蛇赛佗阴鸷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面对未知毒物的奇异兴奋,两人身影一晃,也紧随着情报司主力,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堂口屏障之外,如同投入怒海的几滴水珠。

堂口之内,随着征战司和情报司精英的离去,压力似乎稍有缓解,但风暴的嘶吼和屏障的呻吟依旧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留守者的神经。蟒黑龙的虚影在镇岳碑上艰难地蠕动,每一次墨绿锁链的凝聚都伴随着魂体的剧烈颤抖。灰算子呕着魂气,罗盘碎片般的光影明灭不定。白仙草的藤蔓枯萎了近半,生机之光越发微弱。猴齐天的棍影躺在浅坑里,幽绿的魔气孔洞在金灵儿微弱金光的净化下,侵蚀速度似乎被稍稍遏制,但那邪异冰冷的魔气依旧顽强地扭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王青城的手,感受着掌心下镇岳碑那道裂纹持续的、冰冷的延伸。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向上。古朴温润的石敢当印无声地悬浮而起,散发出内敛而厚重的土黄光晕。

他闭上双眼。

心神,如同投入狂暴漩涡的石子,瞬间沉入脚下那奔涌咆哮、被污秽淤塞的地脉洪流之中。冰冷刺骨的地火煞气、厚重沉凝的土行精气、狂暴躁动的风暴碎片、仙家逸散的驳杂妖力、还有那丝丝缕缕顽强渗透的幽绿魔气……无数股性质迥异、互相冲突的狂暴能量,如同失控的野马群,在他意念感知中疯狂冲撞、撕咬、湮灭。

《万灵引气诀》的法门在心间流淌。

混沌色的光晕,再次自他盘坐的身周浮现。这一次,光晕不再局限于丈许范围,而是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艰难地、顽强地向外扩散、晕染。光晕旋转着,轨迹不再是流畅的圆融,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强行扭转乾坤的艰涩韵律。它疯狂地捕捉、牵引着堂口内一切逸散的能量碎片——那些被风暴冲击屏障后逸散进来的毁灭乱流、那些地脉暴乱喷涌出的污秽煞气、那些仙家们因恐惧和奋力抵抗而失控逸散的妖力鬼气……

以身为炉,以石敢当为基,以这初成雏形、漏洞百出的法诀为引!

他要强行调和这天地间肆虐的狂暴乱流,将其转化为一股暂时可供蟒黑龙调用的力量,为这摇摇欲坠的镇岳碑,为这濒临破碎的堂口根基,抢回一线喘息之机!

混沌光晕艰难地扩张,终于勉强触及了镇岳碑的基座。那玄黄色的碑体微微一震,裂纹蔓延的速度,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放缓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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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屏障之外,是真正的地狱景象。

视线所及,一片混沌的昏黄与惨灰。狂风不再是风,而是裹挟着拳头大小、棱角锋利的灰白砂砾和粘稠如沥青的幽冥阴气的实体巨鞭,抽打在护体妖光之上,发出密集如暴雨敲打铁皮的刺耳声响。胡老三周身笼罩着凝练如实质的赤金护罩,九条巨大的狐尾虚影在身后摇曳,每一次摆动都荡开一片席卷而来的能量乱流,如同劈开浊浪的巨舰船首。饶是如此,那护罩表面也被密集的砂砾和猩红煞气打得涟漪不断,光芒明灭。

“跟紧!神念散开,锁定黄快跑最后的气息方位!” 胡老三雍容的声音在狂暴风声中依旧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在胡天烈、胡白雪、黄初一、虎霸天等征战司悍将的神魂中响起。

“娘的!这鬼风!” 胡天烈怒吼,赤红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周身暗金妖火熊熊燃烧,将靠近的砂砾瞬间熔成飞灰,但每一次抵御风暴冲击,都让他气息一阵翻腾,显然强行压制与狼占山冲突引发的内伤,在这等环境下负担极重。

胡白雪清冷依旧,周身环绕着凛冽的寒气,靠近的砂砾和阴气纷纷冻结、坠落,如同一朵在风暴中绽放的冰莲,无声地抵御着侵蚀。黄初一矮小的身影在风沙中异常灵活,黄光闪烁,如同鬼魅般穿梭在能量乱流的缝隙之间,凶戾的小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虎霸天则最为狂野,低吼连连,凭借强横的妖躯硬抗风沙冲击,腥风黑煞形成护体罡气,将靠近的杂物撕碎。

众人顶着足以撕裂精钢的罡风,艰难地循着黄快跑那缕微弱却充满极致恐惧的求救神念指引,向着风暴深处突进。视线被压缩到极限,神念也如同陷入泥沼,只能勉强感知周身十数丈范围。

突然!

前方混沌的风沙幕布之后,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数道刺目的血光!那光芒并非火焰,而是粘稠、腥臭,带着浓烈怨毒与疯狂意志的猩红!光芒如同探照灯柱,瞬间穿透了昏黄的沙幕,将一片区域映照得如同血海!

“小心!” 胡白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众人妖光一滞,瞬间结成防御阵型。

血光映照下,前方景象令人头皮发麻。数道扭曲的身影,正围着一个由嶙峋怪石和某种惨白骨骼搭建而成的简陋祭坛狂舞!那些人影穿着破烂肮脏的黑色麻布袍,袍子上用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绘制着扭曲的莲花图案。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同样暗红的、如同蠕虫般的诡异符文,随着他们癫狂的舞蹈,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扭动、发光!

祭坛中心,并非牲畜,而是一具血肉模糊、依稀能辨出是强壮男性的尸体!尸体被摆成怪异的跪拜姿势,胸腔被粗暴地剖开,一颗仍在微微抽搐的心脏被挖出,置于一个盛满粘稠黑油的骨碗之中。祭坛周围的地面,用猩红的血液绘制着一个巨大而繁复的邪异法阵,法阵的核心符文,赫然是一朵盛开的、花瓣边缘带着锯齿獠牙的——黑莲!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恭迎圣莲降世!涤荡污浊!重塑乾坤!” 为首一个身形佝偻、脸上刺满黑莲刺青的老者,用嘶哑疯狂的声音高喊着,高举着一柄白骨匕首。他眼中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浑浊疯狂的血红!

随着他的嘶吼,其余几个黑莲教徒的舞蹈更加癫狂,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那盛放着心脏的骨碗中,粘稠黑油剧烈沸腾起来,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魔气!碗中那颗心脏猛地爆开,化作一蓬污秽的血雾,融入脚下的猩红法阵!

嗡——!

整个猩红法阵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无数扭曲痛苦的怨魂虚影在血光中浮现、尖啸!一股冰冷、粘腻、充满吞噬与混乱意念的庞大魔气,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从法阵中心轰然爆发!这股魔气并非无源之水,其核心深处,隐隐透出与猴齐天棍体上那幽绿魔气同源、却更加庞大精纯的气息!

“黑莲邪教!血祭生魂!” 胡老三雍容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森然的杀意,赤金眼眸中寒光暴涨,“阻我堂口,祸乱幽冥,当诛!”

“哈哈哈!五爷堂的狐妖?!来得正好!” 那佝偻老者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珠死死盯住胡老三一行,脸上露出狂喜而扭曲的笑容,手中白骨匕首指向他们,“圣莲复苏,正需尔等大妖精血魂魄为祭品!杀了他们!献于圣莲!”

“吼!” 围在祭坛边的几个黑莲教徒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们身上的血色符文骤然亮到刺眼!原本干瘦的身躯如同吹气般膨胀起来,肌肉虬结贲张,皮肤表面甚至浮现出粗糙的、类似树皮或鳞片的角质层!指甲暴涨,化作乌黑的利爪,口中獠牙外翻,涎水混合着血沫滴落。狂暴的魔气混杂着燃烧生命本源的邪异力量从他们体内爆发,气息瞬间暴涨数倍,达到了接近妖将的层次!他们不再是人,而是被魔气彻底侵蚀、失去理智的怪物!

数道裹挟着腥风血影的魔化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撕裂风沙,带着刺耳的尖啸,疯狂扑向征战司众仙!爪影撕空,带起道道污秽的血色罡风!

“找死!” 胡天烈憋了一肚子的邪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暴吼一声,不退反进!暗金色的妖火轰然炸开,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焰拳头,带着焚山煮海的狂暴热浪,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魔化教徒!

轰!

火焰巨拳与血色爪影狠狠碰撞!狂暴的能量冲击将周围的沙砾瞬间清空!那魔化教徒的利爪在妖火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起黑烟,但其悍不畏死,竟硬顶着灼烧,另一只利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掏胡天烈心窝!

“滚!” 胡天烈铜铃大眼中凶光毕露,另一只覆盖着暗金火焰的拳头后发先至,如同重锤砸在对方胸膛!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魔化教徒胸膛塌陷,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但眼中疯狂的血光更盛,悍不畏死地张开獠牙巨口,朝着胡天烈的脖颈噬咬而来!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另一边,胡白雪清叱一声,素手轻扬。凛冽的寒气瞬间凝聚,无数晶莹剔透、边缘锋锐如刀的冰晶凭空生成,如同暴风雪般卷向另外两个扑来的魔化教徒。冰晶切割在对方覆盖着角质层的皮肤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污血四溅。但那些教徒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伤口处血肉蠕动,竟有细小的、如同根须般的暗红色肉芽在魔气滋养下疯狂生长,试图愈合!他们顶着冰晶风暴,嘶吼着继续冲锋!

黄初一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一个魔化教徒身后,黄光一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长如针、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刺,无声无息地刺向对方后颈要害。那教徒却如同背后长眼,猛地拧身,乌黑利爪带着腥风横扫!黄初一矮身险险避过,短刺在对方腰侧划开一道口子,幽蓝的毒素迅速蔓延,但那教徒的动作仅仅迟缓了一瞬,眼中血光一闪,魔气翻涌,竟将毒素强行压制!

虎霸天最为狂猛,面对扑来的魔化教徒,根本不闪不避,腥风黑煞包裹着蒲扇大的虎爪,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硬碰硬地拍了过去!

砰!噗嗤!

虎爪与魔爪对撼!气浪炸开!虎霸天身形一晃,那魔化教徒的利爪却被硬生生拍断,扭曲变形!但对方另一只爪子也狠狠抓在虎霸天肩头,坚韧的虎皮护体罡气被撕开,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伤口边缘瞬间泛起诡异的青黑色,显然带有剧毒!

“吼!” 虎霸天吃痛暴怒,虎目圆睁,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臭的腥风,一口狠狠咬在对方脖颈上!恐怖的咬合力瞬间爆发!

咔嚓!

颈骨碎裂!那魔化教徒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下去,污血狂喷。然而,他断裂的脖颈处,并未立刻死亡,反而喷涌出大股粘稠的黑气,其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如同虫豸般的暗红血丝!这些血丝如同活物,疯狂地试图钻向虎霸天的口鼻!

“呸!” 虎霸天猛地甩头,将那半残的尸体狠狠砸向地面,腥风黑煞狂涌,将那些试图靠近的诡异血丝绞碎,但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麻痹和蚀骨的阴冷,让他气息一阵紊乱。

祭坛边,那佝偻老者看着手下魔化教徒悍不畏死的缠斗,脸上露出狂热而扭曲的笑容。他不再关注战场,猛地将手中的白骨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左掌心!

噗嗤!

乌黑的血液喷涌而出,滴落在祭坛中心的骨碗黑油之中。

“伟大的圣莲意志!您卑微的奴仆献上祭品!请降下神罚!净化这些阻碍圣道的妖邪!” 他嘶声尖叫,声音如同夜枭啼哭。

骨碗中的粘稠黑油如同被投入滚烫的烙铁,猛地剧烈翻腾、膨胀!碗口那朵由血液绘制的黑莲图案骤然亮起刺目的幽绿光芒!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庞大、带着令人神魂冻结的混乱恶念的魔气,如同苏醒的火山,从碗中轰然爆发!

这股魔气并未扩散,而是急速凝聚,在祭坛上方形成一朵脸盆大小、介于虚实之间的紫黑色莲花虚影!莲花花瓣肥厚扭曲,边缘布满细密的锯齿獠牙,花心处是一团不断搏动、散发出浓烈腥甜魔气的幽绿色粘稠光团!

虚影成型的刹那,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变得粘稠、污秽!那些正在与征战司众仙缠斗的魔化教徒身上,暗红的符文光芒骤然大盛,伤口处肉芽疯狂滋生,力量速度竟再次提升,攻势更加疯狂!

“不好!他在召唤魔莲投影!” 胡老三赤金眼眸中寒光爆射,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紫黑莲花虚影中蕴含的恐怖侵蚀之力,与猴齐天棍体上的魔气同源,却更加凝聚、更具毁灭性!绝不能让这东西彻底成型,或沾染到堂口众将身上!

“天烈!白雪!初一!霸天!结阵!护住灵台!全力出手,毁掉祭坛和那妖人!” 胡老三雍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她巨大的九尾虚影猛地一甩,九条赤金狐尾如同九柄开天巨剑,带着撕裂空间的锋锐与焚灭万物的炽热,悍然扫向那祭坛上方正在凝聚的紫黑魔莲虚影和下方的佝偻老者!

赤金狐尾所过之处,狂暴的风沙被强行排开,空间被切割出透明的褶皱!炽热的光芒将周围映照得一片赤金!

那佝偻老者感受到灭顶之灾,脸上狂热瞬间化为极致的恐惧,他尖叫着,试图将白骨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做最后的献祭!

然而,晚了。

轰——!!!

九条赤金巨尾如同天罚之鞭,狠狠抽击在祭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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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屏障之外,另一个方向,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绞肉机。

常天龙庞大的幽暗蛇影无声无息地在深褐色土地的阴影中穿行。阴影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完美地遮蔽了他的气息和形体,即便是最敏锐的神念扫过,也只会觉得那是一片风暴卷起的更深沉的黑暗。蟒白凤化作的白练紧随其后,如同附骨之疽,气息收敛到极致。柳如烟的身影则彻底融入了呼啸的风沙之中,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根本不存在。

情报司,如同堂口延伸在风暴中的幽暗触须。

“东北方,十七里外,能量乱流异常汇聚点,有微弱空间扭曲迹象,似有小型幽冥裂隙不稳。” 蟒白凤清冷的神念信息,如同精准的坐标,直接传入常天龙和柳如烟的感知。

“西北方,三十里,地面残留大量焦黑痕迹和破碎符纸,灵力驳杂混乱,有…玄真观《五雷正法》残留气息,但被一股阴冷的魔气污染。” 柳如烟缥缈的神念紧随其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常天龙冰冷的竖瞳中幽光一闪,庞大蛇影在阴影中悄然转向,朝着西北方柳如烟标记的位置无声潜行。蛇华佗与蛇赛佗的气息紧随其后。

风暴的威力在靠近堂口边缘百里后有所减弱,但依旧飞沙走石,视线模糊。很快,一片狼藉的景象出现在感知中。

这是一片相对避风的谷地,地面却像是被巨犁反复翻搅过,布满了巨大的坑洞和焦黑的灼烧痕迹。碎石和断裂的兵器碎片散落一地,几具穿着玄真观制式青色道袍的尸体倒伏在焦土中,死状凄惨。有的被巨力撕碎,残肢断臂散落;有的全身焦黑,仿佛被烈焰焚烧;还有的……尸体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皮肤干瘪,眼窝深陷,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黑色血管纹路,散发着淡淡的尸臭。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和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污秽的魔气。这股魔气,与堂口内地脉暴乱喷出的污秽煞气、与猴齐天棍体上的幽绿魔气、甚至与胡老三他们遭遇的黑莲魔气都隐隐相似,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道门灵力被强行扭曲污染后的诡异特质。

蛇华佗温和的气息瞬间凝重无比,他身影一晃,出现在一具死状相对完整的玄真观弟子尸体旁。那弟子胸口有一个前后通透的巨大爪痕,伤口边缘焦黑翻卷,残留着狂暴的雷火气息,显然是死于同门的雷法之下。蛇华佗蹲下身,伸出覆盖着细密白色鳞片的手指,指尖凝聚一点柔和的绿芒,轻轻点在尸体眉心。

绿芒渗入。片刻后,蛇华佗眉头紧锁,收回手指。“神魂尽碎,残留怨念中充满惊骇、不解与…被背叛的滔天恨意。致命伤蕴含雷火之力,与玄真观核心雷法《清微引雷诀》同源。”

“背叛?” 蟒白凤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不止如此。” 蛇赛佗阴鸷的声音响起,他正蹲在另一具皮肤青灰、布满黑血管的尸体旁,手中捻着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蛇针。蛇针轻轻刺入尸体干瘪的手臂皮肤,拔出时,针尖沾染了一丝粘稠的青黑色液体。蛇赛佗凑近,鼻翼微动,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尸毒…变种。非天然形成,带有强烈的魔气侵蚀痕迹。死者生前道基被强行扭曲,灵力逆冲,化为尸煞!动手杀他的,恐怕也是被魔气侵染的同门!而且…看这尸毒异变的速度,侵染源极其猛烈霸道!”

常天龙的巨大蛇影缓缓从一片阴影中升起,冰冷的竖瞳扫过战场。他巨大的蛇尾无声地扫开一片碎石,露出半截焦黑的符箓残片。那符箓材质非金非木,边缘焦黑,上面用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液绘制的符文扭曲如活物,散发出冰冷刺骨的魔气,与黄三少带回的那张残片如出一辙!

“魔种符箓…” 常天龙低沉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神魂中响起,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强行种入道基,诱发心魔,扭曲灵力…玄真观…内部已生魔变。”

这个结论,比看到十个黑莲祭坛更让人心底发寒。玄真观,那是传承数百年、有金丹老祖坐镇、在人间享有赫赫威名的道门正宗!连这样的门派核心弟子都被魔气侵蚀,相互残杀,那人间的混乱,恐怕早已超出最坏的想象!

“华佗,取几份尸毒、灵力残留样本。” 常天龙命令道,“赛佗,分析魔种符箓残留气息。白凤,记录战场所有细节,尤其是空间残留波动。如烟,扩大搜索范围,寻找生还者或…入魔者的踪迹。”

情报司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无声而高效地运转起来。蛇华佗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玉瓶收集着尸毒和尸体伤口处残留的异种灵力。蛇赛佗则如同发现稀世毒物的药师,眼中闪烁着幽光,用蛇针和几片奇异的鳞片仔细探查着那张魔种符箓残片,试图解析其构成和魔气源头。蟒白凤清冷的眸光扫过战场每一寸土地,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扫描仪,将战斗痕迹、能量残留、尸体分布等信息巨细靡遗地烙印下来。柳如烟的身影彻底消散,融入风沙,向着更远的黑暗潜行。

常天龙庞大的蛇影盘踞在战场中央的阴影里,冰冷的竖瞳望向堂口的方向,又转向玄真观山门所在的远方。那深沉的眼底,是比幽冥风暴更冷的凝重。玄真观弟子入魔相残,这意味着末法之劫的魔爪,已经深深探入了人间秩序的核心之地!堂口面临的危机,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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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核心,镇岳碑前。

混沌色的光晕艰难地扩张着,终于将整个镇岳碑的基座勉强笼罩在内。光晕缓慢旋转,带着一种强行统御的艰涩韵律,疯狂地汲取、撕扯着堂口内一切狂暴的能量碎片。

被风暴冲击屏障后逸散进来的毁灭乱流,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撕裂的属性,被光晕强行捕获、拖拽;

地脉暴乱喷涌出的污秽煞气,粘稠冰冷,带着硫磺的恶臭和腐蚀的意念,也被光晕卷入旋涡;

仙家们因恐惧和奋力抵抗而失控逸散的驳杂妖力鬼气,如同混乱的颜料,同样被卷入这混沌的调和之炉;

甚至,猴齐天棍影上,那丝丝缕缕顽强逸散出来的幽绿魔气,也被这霸道的光晕强行扯入!

无数股性质迥异、互相冲突的狂暴能量,在王青城身周这不足三丈的混沌光晕中疯狂碰撞、湮灭、又在他以《万灵引气诀》强行引导、以石敢当印为镇压核心的艰难调和下,发生着极其缓慢、极其不稳定、却又真实存在的——转化!

一股股精纯却驳杂、厚重却带着丝丝混乱烙印的土行精气,如同浑浊的溪流,艰难地从混沌光晕的核心——王青城盘坐的身躯中流淌出来,注入他紧按着镇岳碑裂纹的掌心,再透过掌心,源源不断地输入那玄黄色的碑体!

滋…滋…

镇岳碑上那道狰狞蔓延的裂痕,在得到这股“浑浊溪流”的注入后,蔓延的速度,终于被肉眼可见地遏制住了!虽然那裂纹依旧存在,边缘甚至因为能量冲突而微微闪烁着不稳定的光,但它向下延伸的趋势,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有…有效!” 灰算子呕出一口魂气,布满裂痕的罗盘虚影艰难地捕捉到一丝地脉之气的微弱平复迹象,小眼珠里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声音嘶哑地喊道,“堂主!地脉暴乱…被压制了一线!”

蟒黑龙那近乎透明的虚影贴在碑体上,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虽然驳杂混乱、却沛然浑厚的能量正透过碑体涌入,极大地分担了他维持阵纹锁链的压力!他精神猛地一振,嘶声吼道:“趁现在!加固阵纹!” 墨绿雾气再次涌动,虽然依旧黯淡,却比之前凝实了几分,化作更加复杂的符文锁链,缠绕在镇岳碑的裂痕周围,如同为伤口打上的补丁。

白仙草枯萎的藤蔓也似乎恢复了一丝活力,竭尽全力地释放着柔和的生机,滋养着被风暴和地脉暴乱双重蹂躏的土地,努力抚平那些翻涌的裂痕。

整个堂口摇摇欲坠的防御,因为王青城这近乎自残般的强行调和转化,终于获得了一丝极其宝贵、如同钢丝般脆弱的喘息之机!

然而,这平衡的代价,全部压在了王青城一人身上。

他盘坐的身躯绷紧如弓,额头、脖颈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皮肤表面,时而闪过暗金土黄的本源堂口真气,时而又被狂暴的异种能量撑得泛起不正常的赤红或青黑色泽,甚至有细微的电弧在毛孔间跳跃——那是强行纳入体内、尚未完全转化的风暴碎片和驳杂妖力在冲突!每一次混沌光晕的旋转,都伴随着他身体细微却剧烈的震颤,仿佛体内正进行着一场场微型的爆炸。

丹田气海内,景象更是凶险万分。

原本奔涌的、暗金带土黄的堂口本源真气长河,此刻如同被投入了无数滚石和毒物的沸水!狂暴的风暴能量碎片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在经脉中肆意切割;污秽的地火煞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真气的纯粹;那些被强行扯入的幽绿魔气,更是如同最阴毒的蛇,疯狂地试图污染他的真气核心!

更危险的是,那丝被强行“锻打”进去、刚刚显出驯服迹象的青白雷霆之力,在如此狂暴混乱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狂龙,再次躁动起来!它在气海中左冲右突,撕裂着王青城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脆弱平衡,每一次雷光的跳跃,都让他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喉头腥甜翻涌!

王青城紧守心神最后一丝清明,如同行走在万丈悬崖边的独木桥上。《万灵引气诀》的法诀在心间以极限速度运转,石敢当印传来的大地本源之力是他唯一的锚点。他疯狂地引导着混沌光晕中的狂暴能量,以身为炉,以法为引,强行将它们打碎、糅合,再艰难地剥离出那一丝丝可用的土行精气,注入镇岳碑。

这过程痛苦万分,如同将自身置于磨盘之下反复碾磨。他的意识在剧痛、混乱能量冲击和雷霆反噬的撕扯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韵律的悸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狂暴的幽冥风暴,穿透了堂口屏障,直接作用于所有生灵的神魂最深处!

这悸动并非声音,更像是一种源自宇宙本源的“震颤”!仿佛在浩瀚星海的极深处,在那冰冷死寂的虚空尽头,一根束缚着某种终极恐怖、维系着某种古老平衡的“锁链”,在无尽的岁月侵蚀和末法劫力的冲击下,终于……发出了第一声清晰可闻的、行将断裂的呻吟!

王青城识海中沉浮的万仙册,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急响!每一个仙家名讳都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彼此连接的丝线剧烈震颤,传递着源自灵魂本源的、最原始的惊悸与寒意!

噗通!噗通!

堂口内,道行最浅的灰宝儿、彩儿、狸小花等小辈仙家,直接双眼翻白,瘫软在地,彻底昏死过去。即便是胡白雪(虽在外征战,但神念相连)、蟒黑龙等,也瞬间气息大乱,维持的妖光或阵纹剧烈波动!

王青城身周的混沌光晕猛地一滞!体内原本就狂暴冲突的能量如同被投入火药的油锅,瞬间失控暴走!他再也压制不住,“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暗金、土黄、青黑、甚至一丝幽绿的驳杂色泽!

就在这心神剧震、体内能量彻底失控的刹那——

堂口之外,那被胡老三九尾轰击、血光魔气冲天的祭坛方向,异变再起!

并非祭坛的反击,而是…大地本身!

轰隆隆隆——!!!

以那被轰塌的祭坛废墟为中心,方圆数百丈的灰白荒原地面,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剧烈地翻滚、隆起!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边缘流淌着粘稠黑油的巨大裂口,如同恶魔咧开的巨嘴,毫无征兆地在大地上纵横撕裂!

一股远比之前召唤的魔莲投影庞大百倍、精纯千倍、带着无尽岁月沉淀的污秽、混乱、吞噬与疯狂恶念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魔,从那些撕裂的大地深渊中轰然爆发!粘稠如同墨汁的黑暗魔气冲天而起,瞬间将祭坛废墟附近那片区域的天空都染成了令人绝望的深紫黑色!

在这冲天的污秽魔气核心,在那无数道撕裂大地的裂缝交汇之处,一点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轮廓,正伴随着令人牙酸的、仿佛亿万根须在岩石中强行钻掘的摩擦声,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向上拱起!

那轮廓…形似莲台!却大如山岳!其表面并非光滑,而是覆盖着无数蠕动纠缠的暗红色肉瘤状巨根和不断开合、流淌着腥臭粘液的巨大吸盘!仅仅是其破土而出前散发的气息,就让远在堂口的王青城感到神魂冻结,让正在激战的胡老三等征战司众将妖光狂闪,攻势为之一滞!

“母…母体…” 猴齐天虚弱到极点的意念,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在王青城混乱的识海中微弱地响起。

与此同时,堂口核心上方,那铅灰色、被幽冥风暴旋涡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天穹,也骤然发生了剧变!

浓稠如墨的幽冥阴气、猩红的地火煞气、混乱的罡风…所有的一切,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抹去!不,是被一种更宏大、更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驱散、排开!

一轮巨大无朋、散发着妖异不祥血光的圆月,毫无征兆地悬挂在了堂口正上方的天穹中央!

血月当空!

那月光并非柔和,而是粘稠、冰冷,带着一种令人疯狂沉沦的邪异力量!猩红的月光如同实质的血浆瀑布,轰然倾泻而下,瞬间将整个堂口、以及周围数十里的幽冥荒原,笼罩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地狱之中!

血光照耀下,镇岳碑玄黄光芒剧烈黯淡!碑体那道被暂时遏制的裂纹,如同被浇上了滚烫的强酸,发出“嗤嗤”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扩大!

王青城猛地抬头,口中喷出的驳杂鲜血尚未落地,瞳孔之中,倒映着那轮占据整个视野的妖异血月,以及血月之下,镇岳碑上那道正在急速蔓延、仿佛要将整个堂口根基彻底撕裂的——巨大裂痕!

体内,万灵引气诀的混沌光晕在血月邪力冲击下濒临溃散,狂暴的能量乱流和那丝青白雷霆彻底失控,在经脉中疯狂肆虐,带来毁灭般的剧痛。

身外,血月邪光普照,碑裂在即。

远方,地涌黑莲母体破土,魔威滔天。

末法劫波的第一道真正灭顶之浪,终于在这一刻,以最狰狞的姿态,降临在这新生的五爷堂口头顶!浪尖之上,是那轮妖异的血月,是那撕裂大地的魔莲母体,是碑体上那道致命的裂痕!

王青城染血的嘴角,却缓缓扯起一个近乎疯狂的弧度。他染血的手掌,死死按在那疯狂蔓延的裂纹之上,另一只手掌中的石敢当印,混沌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

“想吞了我…那就看看…谁的牙口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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