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海浪实在没有办法的他拿出20串放到了一边，其余的烤肉全都免费送。
一人两串，送完结束，舜海浪对着下班工人大喊。
到了最后只剩二十根猪肉串摆在了一边，人群才开始心满意足散去。
甚至有人说让他明天早点过来多带些猪肉。
还有一些出来晚的工人听说有免费的烤肉吃，也赶了过来。
“小师傅，这还有一些肉串是真不送了嘛？”
这人还有些不死心，盯着剩下的肉串开口。
捣乱的堂妹舜扶摇替舜海浪开口拒绝：“真对不住了，这是留着自己吃的。”
旁边身穿工装的小青年没吃到就开始起哄：“留着等老相好吃的吧？”
现在的年轻人追女孩子真是一套一套的。
人群里发出一阵阵善意的笑声，保卫科的老朱忙里抽闲溜达了过来。
“小伙子你好样的，摆着烧烤摊来追咱们厂的姑娘，可比我年轻那会送粮票浪漫多咯！”
小飞愁眉苦脸的一言不发，蹲在地上竖着竹签。
舜扶摇踢了小飞一脚：“小胖子你太小气了，快说我堂哥看上咱厂里哪家姑娘？”
“兴许我还认识呢。”
小飞不做搭理，说着到了嘴里的肉串被别人给吃了，他心好痛…
人群散的差不多了，被喊着大表姐的马尾辫姑娘问舜扶摇：“扶摇你还走不走啦。”
舜扶摇鬼精鬼精的：“表哥都这个点了人还没出来？你不会是看上坐办公室的吧？”
舜海浪没空打理调皮的堂妹，自顾自的盯着大门。
突然一个人影伸出了手摸向烧烤架上的肉串。
‘啪’
小飞一巴掌打在那只手上，接着就是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子。
“你想干啥？没听见说没有了嘛？”
别看小飞平时胆子小，跟着舜海浪，阿龙他们玩了这么久，胆子也练起来了一些。
不再是那人见人推的小胖子了。
人群安静，此时加上保卫科的老朱也就剩六个人。
这是一米七出头的黑脸年轻人，身穿盐厂工装。
他讪讪缩回被小飞拍打的手腕，我不是白吃的。
“我给你们钱，我是花钱来买的。”
舜海浪看向这没礼貌的黑脸汉子：“多少钱都不卖，我的烧烤就这么想要？”
黑脸汉子递过来一支烟，不瞒兄弟说：“我要送给相好的人吃。”
舜扶摇认识眼前的黑脸汉子：“呸，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别说一根猪肉串，你就拿一根金簪子人家也不会跟你处对象。”
舜海浪一阵无语，拿出一根猪肉串递给汉子。
“看在你也是追女朋友的份上，送你一根。”
黑脸汉子大喜，伸手接过猪肉串：“谢谢啊。”
拿到猪肉串的他转身就往厂子里跑，激动之余边跑边跳。
黑脸汉子一口气跑了几百米，来到财务室门前大口喘着气。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对着手心哈气闻了闻，确定自己没有口臭才开始敲门。
‘咚咚咚’
“请进”，有些清冷的声音从财务室传出。
乔小雪，扎起高马尾正在低头算着今天盐厂的进出情况，在做当天报表。
这是时代一切都是笔写记账。
“小雪，你看这是啥，”黑脸壮汉名叫刘佳。
他推开乔小雪对面的凳子一脚挪开，凳子发出刺耳的噪音让乔小雪蹙眉。
刘家把肉串向前一递“给你买的，我可是排了半小时的队。”
“这家烧烤可好吃了，人家老板不卖，是我求着他才卖给我的！”
刘家自吹自擂展示自己的不易。
肉串上的油脂滴答一下淌在报表上，立刻展现出油水圆圈。
乔小雪杏眼带着怒火，她看着眼前的猪肉串，又看向拿着猪肉串的手指间里的黑灰。
气的差点当场发飙。
“刘佳！这是财务室不是食堂，”她声音带着情绪。
“而且我不爱吃烧烤，请你拿回去！”
刘家急眼了，带着黑灰的大手把猪肉串再次向前推了推。
“你闻闻看，可香了，那小子烤的确实不错…”
说着刘佳就动起了手，把猪肉串往乔小雪面前送。
“我在做今日总结，”乔小雪啪的一下将原子笔丢在了桌上。
刘佳见乔小雪是真的生气了，他也就不再纠缠。
拿起猪肉串一口咬下去：“嗯，好吃。”
“你不吃我自己吃，不然就浪费了。”
猪肉串上的油水顺着刘佳嘴角往下淌，他察觉到嘴上有油，下意识拿手去擦。
最后还摸在自己的工装裤腿上。
那我明早给你带点米糕，他嘴里吃着肉串走向了门口。
乔小雪盯着报表上的油渍，轻叹一口气。
“哎”
整张报表都被她撕下丢进了垃圾桶。
厂门口的舜海浪有些急了，这别人都下班好久了要等的人怎么还没出来？
见表妹准备回家，舜海浪一把把她给拽住。
“乔小雪下班没？”
舜扶摇嗷了一声跳到一旁：“我的新工装，你手上有烧烤味！”
“哦~”舜扶摇拉长声音，本来就大眼睛的她再次瞪大。
“原来你打的是咱们厂花主意？”
“那你可坏事了，先前问你讨要猪肉串的黑脸刘佳可是追了乔小雪大半年了。”
“人家天天送早餐，买汽水，你倒好给给人雪中送炭送烧烤吃！”
舜海浪气的掰断一根竹签，抬起手对着表妹就是一脑瓜。
“小丫头，知道不早跟我说？”
“堂哥好吃好喝供着你，跟我玩事后诸葛亮嘛？”
“哎呀呀，”舜扶摇扶着额头蹦蹦跳跳：“堂哥你也没问我啊，再说了…”
她笑呵呵的逃离舜海浪攻击她的范围。
“乔小雪最烦那黑子，那人送的早餐汽水是一次都没吃过。”
一旁凑热闹的保卫科朱大爷爽朗大笑。
听了半天小伙子是来追厂花啊？
老朱眯着眼仔细打量舜海浪。
舜海浪得知那黑脸刘佳是给乔小雪送吃送喝，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拿着他的烤肉串去讨好自己要谈的对象。
他从口袋里拿出还未拆封的大前门丢给保卫科朱大爷。
“朱大爷，行个方便，我想进你们场子一趟！”
“不行，肯定不行，”老朱连连摆手，拒绝了舜海浪的香烟。
“厂里有厂里的规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出了事老头子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