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长家屋内“村长,这两个人半夜鬼鬼祟祟闯进我家,欲行凶,被我制止带到您这来了”许愿愤愤不平道。
“许愿啊,不是我说你,要闹到啥时候啊,早知道这个家就不给你们分了,老婆子你去通知一下邹兰吧,让她马上来这”。
没一会邹兰来了!看见王望脸上伤痕和身上鼻子流血留下的满脸血迹“呜哇——!我的儿啊!天杀的许愿!他这是要杀人啊!村长!王村长!你可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活不了了!没法活了!”
“许愿!你个挨千刀的白眼狼!畜生!你敢打我儿子!你……” 周围人越来越多,邹兰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尖叫着就要扑上来撕扯!
“站住!”
许愿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平地惊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气!他手中的木矛向前微微一指,矛尖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邹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和那根染血的木矛吓得一个激灵,硬生生刹住了脚步,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许愿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邹兰,扫过狼狈不堪的王望,扫过怨毒却不敢直视他的赵小虎,最后扫过围观的村民,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股强大的穿透力:
“各位叔伯婶子,正好都在这儿。半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顿了顿,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然后猛地一指王望和赵小虎,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和控诉:
“就是这两个人!半夜三更,趁我熟睡,偷偷撬开我这破仓库的门!摸进来,想对我下死手!拳打脚踢!要不是我常年干活练得警醒,反应快了点,今天早上,你们看到的就不是我许愿站在这里说话,而是我躺在仓库里的一具尸体了!”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啥?半夜撬门打人?”
“我的老天爷!这还了得!”
“王望?他一个学生娃,敢干这事?”
“还有赵小虎?那不是隔壁村有名的二流子吗?”
村民们看向王望和赵小虎的眼神瞬间变了!充满了震惊、鄙夷和难以置信!半夜入室行凶,这性质太恶劣了!在民风淳朴的农村,这简直是人神共愤!
王望被众人看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身体抖得像筛糠。赵小虎也是低着头,眼神闪烁,不敢吱声。
“你……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 邹兰慌了,尖声反驳,但底气明显不足,“明明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看!你看他头上的包!你看赵小虎的手!就是你打的!”
“我打的?” 许愿冷笑一声,眼神如同冰锥,“我为什么打他们?难道是他们半夜好心给我送温暖,我恩将仇报?邹兰!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看看我这破门!看看地上被踢翻的煤油灯!再看看赵小虎这伤!”
许愿猛地踏前一步,指着赵小虎吊着的手腕,声音如同寒铁交击:“这伤!是骨头断了!是被人用重手法硬生生打断的!我许愿是有一把子力气,但我不是傻子!半夜三更,两个大活人摸进我睡觉的地方要打我,我难道束手就擒?我难道不能还手自卫?难道只准他们打死我,不准我还手?!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凌厉,一句比一句在理!配合着他脸上那道血痕和地上狼藉的痕迹,瞬间就将王望和赵小虎钉死在了“入室行凶”的耻辱柱上!而他的反击,则成了天经地义的“正当防卫”!
村民们纷纷点头,看向邹兰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就是!人家睡觉呢,摸进去打人,还有理了?”
“许愿还手有啥错?难道等着被打死?”
“这王望,平时看着斯文,心肠这么歹毒?”
“肯定是邹兰撺掇的!这女人心黑!”
邹兰被许愿连珠炮般的质问和村民们的议论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看着儿子王望那窝囊废的样子,再看看赵小虎那副怂样,知道今天这“苦主”是当不成了,再闹下去,只会让儿子名声彻底臭掉!
“好!好你个许愿!牙尖嘴利!颠倒黑白!” 邹兰气急败坏,声音都变了调,“就算……就算他们不该半夜来找你,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你看你把小虎的手都打断了!这得花多少钱治?还有我儿子这伤……”
“赔钱?” 许愿嗤笑一声,打断了邹兰的胡搅蛮缠,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邹兰!你搞搞清楚!是他们入室行凶!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不是我赔他们钱!是他们要赔我钱!赔我的精神损失费!赔我的医药费!赔我受惊吓的损失费!”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死死盯住吓得魂不附体的王望,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王望,你听着。昨晚的事,人证(村民都看到了现场和伤势)物证(破门、煤油灯)俱在!你入室行凶,意图伤害,致人(指赵小虎)重伤!按照刑法,够判你进去蹲几年大牢的!”
“大牢”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王望头上!
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死死抓住邹兰的胳膊:“妈!妈!我不要坐牢!我不要!救我!救我啊!”
赵小虎也吓傻了,脸色惨白如纸。他虽然是个二流子,但也知道“大牢”意味着什么!他惊恐地看着许愿,仿佛看到了索命的阎王。
“你……你少吓唬人!” 邹兰也被“大牢”两个字吓得心胆俱裂,但嘴上还在硬撑,只是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恐惧,“谁……谁看见了?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人群分开,村长王达康阴沉着脸,在会计老张头的陪同下,大步走了过来。他显然是被人喊来的,脸上带着愠怒和疲惫。他刚才在人群外听了个大概,心中已经明了七八分。王望和赵小虎半夜摸进许愿住处行凶,这事儿板上钉钉!许愿的反击,情有可原!但闹成这样,影响太坏!
“王望!赵小虎!你们胆子不小啊!” 王达康走到近前,目光如刀般扫过两人,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和严厉,“半夜撬门入室,还动手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事儿,要是报到公社派出所,够你们喝一壶的!特别是你王望!还在念书吧?这要是记了案底,别说考大学,你这辈子都毁了!”
王达康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王望!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抱着邹兰的腿嚎啕大哭:“妈!妈!我不要毁了啊!我不要坐牢啊!妈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呜呜呜……”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许愿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屈辱,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许愿!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愿看着邹兰那副如同斗败的母鸡般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算计。他缓缓竖起两根手指,声音清晰而冷酷,如同法官宣判:
“两个选择。”
“第一,我现在就拖着王望和赵小虎,去公社派出所报案!人证物证村长都在,该坐牢坐牢,该开除学籍开除学籍!”
“第二,” 许愿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邹兰惨白的脸,“你们赔偿我的损失。精神损失费,医药费,惊吓费……一口价,二十块钱!现在!立刻!马上!钱到手,昨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从此两清!”
“二十块?!” 邹兰失声尖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简直是剜她的心头肉!二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一个壮劳力辛辛苦苦干几个月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她平时抠搜惯了,攒点钱都给儿子攒着,许愿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你怎么不去抢?!” 邹兰气得浑身发抖。
“抢?” 许愿冷笑,“我这是在给你们机会!是坐牢毁前途,还是掏二十块钱买个平安,你们自己选!我数到三!”
“一!”
“妈!妈!给他!给他钱啊!快给他!我不要坐牢!我不要被开除啊!” 王望吓得魂飞魄散,抱着邹兰的腿疯狂哭喊哀求,鼻涕眼泪蹭了邹兰一裤子。
“二!” 许愿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给!我给!” 邹兰发出一声如同受伤母狼般的绝望嘶嚎!她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旧手帕包了好几层的小布包,双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肉疼而剧烈颤抖着。她哆嗦着打开布包,里面是卷得整整齐齐的一小叠纸币,有零有整,显然是她压箱底的积蓄。
她死死盯着那叠钱,眼神如同在割自己的肉,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数出了两张十元的“大团结”纸币!崭新的纸币。
“钱,我收了。” 许愿将钱仔细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衣兜里,动作从容不迫。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王望,扫过一脸怨毒却不敢发作的赵小虎,最后定格在邹兰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上,声音平静得可怕:
“昨晚的事,两清。”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再敢把爪子伸到我这里……”
许愿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了整个仓库门前:
“我剁了它!”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包括脸色复杂的王达康和围观的村民。他转身,扛起那根染血的木矛,如同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大步流星地走回了他的破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