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虎啸炸响于天地之间!
“白虎族!竟是白虎王亲临!”有妖失声惊呼。
旁边一妖压低嗓音“你忘了?那位小公子苍啸,与虞音公主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若这两族真能联姻,强强联合,这狮族,真的要千秋万代坐稳这个位置了。……”
“噤声!”同伴慌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莫要乱说!我听闻那位小公子……对这门亲事抵触得很,一直嚷嚷着要退婚呢!”
“嘶……”先前那妖满脸不解,“退婚?虞音公主可是觉醒了万中无一的银狮血脉!身份尊贵,天赋卓绝,这……这都瞧不上眼?”
“你懂什么?”同伴意味深长地摇摇头,“在有些人心里啊……权势地位固然重,可那真心二字,却更是无价。”
此刻,苍啸正昂首挺胸,步履沉稳地跟随在白虎王身侧。
他一身银白战甲流转着冷冽光华,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如松。
金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着少年人独有的锐气与不羁,银色的短发根根精神地竖起,仿佛昭示着主人此刻昂扬的斗志。
然而,在那份张扬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与期盼。
“还在想那个不知来历的女子?”白虎王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对,没错!”苍啸毫不避讳地迎上父亲的目光,声音斩钉截铁,“越是接触,我越能感受到云汐姑娘身上那份独特的光芒。她与我见过的所有妖都不一样!”
“哼,”白虎王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若她真如你所言那般好,那般值得你挂念,又为何会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王!”苍啸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你果然派妖跟踪我!”
随即,那怒意又化作坦荡的释然,甚至带着点挑衅。
“无妨!我与云汐姑娘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荡荡!您尽管查!她突然离开,必定是有难以言说的苦衷!我信她!”
“不知所谓!”白虎王广袖猛地一甩。
“本王不管你那云里雾里的儿女情长!今日,你只需谨记身份,安分守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最好给本王揣着一把明镜!若因你一时意气,坏了白虎族大事……哼!”
“父王!”苍啸年轻的脸上写满了被轻视的愤懑与不甘,“我不是只会闯祸的幼崽了!为何您总是不信我?总觉得我离了您的掌控就会把事情搞砸?我早已成年,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路要走!”
“放肆!”白虎王周身无形的威压骤然凝实,“就凭你此刻的言行,便足以证明你毫无长进!感情用事,冲动鲁莽,如何担得起一族之责?如何配得上……”
“配得上谁?”苍啸毫不退缩地踏前一步,“配得上那位高高在上的虞音公主吗?父王,您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您可曾想过,和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彼此毫无了解的妖捆绑一生,是何等荒谬!”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头的哽咽,“云汐她……她看我的眼神里没有算计,没有对白虎族权势的敬畏或觊觎!她看的是我,只是苍啸!她会因我的傻话而笑,会为我的困境忧心,她离开,一定有她必须离开的理由!这份信任,您不懂!您永远不会懂!”
白虎王:“……”
傻儿子没救了。
罢了,对牛弹琴。
苍啸见父王不想搭理他,扭头往一边就对上了虞音的视线。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腾地窜起。
他带着强烈的质问和警告意味,朝着虞音的方向凶狠地龇了龇牙,挤眉弄眼的控诉:明明答应好的!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卑鄙!
虞音:“……”
前几日闭关修炼冲击瓶颈,心神沉浸其中,确实……将退婚这桩事暂时抛诸脑后了。
此时。
一个低沉雄浑响彻,瞬间压下了所有细微的议论和纷杂的妖气:
“各族的青年才俊齐聚于此,”妖皇虞狮伟岸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最高台之上,扫视全场,带着俯瞰众生的威压,“想必皆是为那凶险与机遇并存的‘万妖血窟’而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妖的耳中,“血窟之内,九死一生,杀机四伏,纵是天赋异禀,也须得万分谨慎。望尔等……好自为之,务必保重性命。”
话音落下。
在无数道灼热、敬畏、渴望交织的目光注视下,妖皇虞狮缓缓抬起了手。
他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划过,动作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某种玄奥莫测的天地至理。
指尖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被无形巨力撕扯,发出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嗡鸣!
道道暗红色的、仿佛由凝固血液构成的符文凭空显现,彼此勾连缠绕,迅速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图案!
图案的中心,空间剧烈扭曲、塌陷,缓缓旋转的血色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