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年轻的鸟族少女步履轻快,怀揣着去见情郎的雀跃。
晚风拂过,带来一丝不寻常的凉意,让她颈后的绒毛瞬间炸起。
她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物,只有摇曳的树影。
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脸颊因羞涩和期待染着红晕,“真是自己吓自己……”
“雀妃和娇娇公主都倒台了,谁还敢顶风作案?哼,娘亲就是瞎操心……”
“也不知道今天我穿的这身衣服。哥哥是不是会喜欢?”
然而,嘴角的笑意还未漾开,一股致命的寒意骤然从脊椎窜上头顶!
肩胛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只漆黑如铁、布满凶戾鳞片的利爪,狠狠洞穿了她的血肉!
“啊!”
一声尖叫淹没在夜色之中。
几片染血的、洁白的羽毛,打着旋儿飘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是少女存在过的唯一痕迹。
……
虞娇娇的公主府中。
比那血池更深的地下室里。
十几个被粗粝绳索捆缚着手脚的鸟妖少女,瑟缩在冰冷的角落。
她们羽翼凌乱,泪痕斑驳,清澈的眼眸被无边的恐惧填满,如同待宰的羔羊,无助地望着那个如同铁塔般矗立的黑影——虓戾。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一个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颤抖着哀求,“你要什么……我爹娘倾家荡产也会给你……”
“我……我还是个雏鸟……我娘亲找不到我……会死的……”另一个更稚嫩的声音呜咽着,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虓戾冷冷的看着这些哭泣的少女。
他扯了扯嘴角,“闭嘴,再吵就要拔光你们的羽毛。”
个稍显年长的鸟妖鼓起最后的勇气,“你……你也会有后代的!想想看,若你未来的女儿也像我们一样……被像牲畜般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明日生死不知……你忍心吗?!你难道愿意看到她沦落至此吗?!”
“女儿……”
这个词在虓戾冰冷的心湖里激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他冷硬的眼神,似乎有瞬间的恍惚。
“虓戾——”一个甜腻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动摇。
虞娇娇身着那身由白翊白衣改成的、刺目如血的红裙,悄然出现。
她将柔软的身体贴近虓戾,纤纤玉指缠绕上他粗壮的手臂,螓首亲昵地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吐气如兰,话语却带着致命的蛊惑:“在咱们妖界,弱肉强食才是永恒的天道。你我结合诞下的女儿……”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虓戾的胸膛,留下暧昧的冰冷,“怎会是这般愚昧无知的弱鸟?她生来就该是翱翔九天、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公主……”
虓戾等脸上生出一丝期待的光芒。
而虞娇娇枕在他肩头的脸上,却飞快掠过一丝极致的厌恶与不耐,指尖悄悄在他衣料上蹭了蹭,仿佛要蹭掉什么脏污。
“虓戾,”虞娇娇的声音依旧甜软,“她们的哭声,实在污了我的耳朵。”
她指向那方翻涌着暗红色粘稠液体的池子,歪着头,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帮我……扭断她们的脖子,把滚烫的血,注入那里。好吗?”
鸟妖们彻底绝望,认出了她,“娇娇公主,你还要往罪恶的深渊一直走下去吗?”
“你现在放我们回去的话,我们保证不把今天的事情往外传。”
“放虎归山?”虞娇娇嗤笑一声,“我可没那么蠢。”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她露出近乎迷醉的神情,“能为本宫献祭,是你们这些低贱胚子唯一的价值。活在这世上……本就是浪费。我只恨……当初和母妃,做得还不够干净利落。”
“虓戾!”虞娇娇的声音陡然转厉,“还不动手?莫非……你真看上了其中哪一个不成?”
“属下的心,永远只属于公主一人!”虓戾的回应斩钉截铁,瞬间掐灭了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他大步上前,在少女们骤然放大的、充满极致惊恐的瞳孔倒影中,伸出那双曾撕碎无数敌人的巨掌。
“咔嚓——!”
“咔嚓——!”
一声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
虞娇娇满意地看着,缓缓褪下那身刺目的红衣,露出光洁的肌肤。
她一步步,仪态优雅地踏入那黏腻血池之中。
粘稠的血液包裹着她,她舒适地眯起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贪婪地感受着无数生命精粹被强行剥离、汇聚、向她涌来的磅礴妖力。
虞较好侧过头,望向池边的虓戾,“你千万不要害怕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啊,只有在血脉觉醒的时候被父皇认可,我做的错事在父皇的心中才能一笔勾销。而我在父皇的心里有了话语权,才能让你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她甚至弯腰,从漂浮的血污中拾起一条尚带余温、属于某个少女的纤细手臂,递向虓戾,“母妃已将移花接木的秘术传授于你,瞧,这些……都是上好的材料。看上哪部分,尽管取用,移植到自己身上。”
“你会变得更强……”她缓缓沉入血池,“而我……也会变得更强。”
她的脸上出现了贪婪的笑容。
用鲜血沐浴只是为了变美,那是糊弄人的话语罢了。
她啊……
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变强。
从而,彻底的取代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