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的鸿门宴,被楚云飞以雷霆之势反客为主,不欢而散。他当众驳斥牛德贵、敲打王县长、宣示权威的举动,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五原县乃至整个晋西北的官场和士绅圈中,激起了滔天巨浪。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街头巷尾。有人震惊于这位年轻司令的胆魄,有人暗中叫好,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与牛德贵、王县长利益攸关的旧势力,则在惊惧之余,抱持着冷眼旁观甚至伺机反扑的态度。他们都想看看,这位“娃娃司令”接下来会如何动作,是真有雷霆手段,还是仅仅虚张声势。
楚云飞深知,宴席上的言语交锋只是序幕,真正的“立威”,必须靠实实在在的行动和让人胆寒的结果。他回到司令部,连夜召集方立功等核心骨干,下达了一连串精准而迅猛的命令。
牛德贵被扣押在司令部看守所,起初还心存侥幸,咆哮公堂,扬言自己在省城、在阎主任面前都有人,威胁楚云飞不敢把他怎么样。楚云飞根本不屑与他废话。他亲自调阅了保安团的账目(早已通过秘密渠道掌握部分证据),并立即派兵控制了保安团驻地,收缴了武器,隔离了牛德贵的几个死党。同时,他公开贴出告示,鼓励百姓检举牛德贵及其党羽的罪行。
证据迅速汇集:克扣军饷、倒卖军械、私设关卡勒索商旅、与土匪坐地分赃、纵容部下欺男霸女……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楚云飞以“晋西北剿匪司令”的身份,依据战时军法,组织了一个由他亲信军官和本地两位素有清名的老秀才组成的简易军法法庭,对牛德贵进行公开审讯。
审讯过程毫不拖沓,证据确凿,牛德贵起初狡辩,但在如山铁证和楚云飞冷冽的目光下,最终瘫软认罪。楚云飞当庭宣判:牛德贵罪大恶极,触犯军法多条,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其非法所得,充作军资和赈济百姓之用。
判决一出,全城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位楚司令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当天下午,牛德贵便在城西校场被公开枪决。清脆的枪声,不仅结果了一个恶霸的性命,更如同惊雷,震醒了所有还在观望和心怀鬼胎的人。楚云飞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在这里,他说的话,就是铁律!违令者,杀无赦!
枪毙牛德贵的同时,楚云飞的第二刀砍向了行政系统。他并没有立刻动称病在家的王县长,而是首先拿县府几个劣迹斑斑、民愤极大的科长、税吏开刀。同样是以雷霆手段查证、审讯,根据罪行轻重,或革职查办,或投入大牢,或责令退赃。一时间,县府衙门风声鹤唳,往日里作威作福的胥吏们个个胆战心惊。
对于王县长,楚云飞采取了“冷处理”。他派人送去一份措辞严厉的公文,指出其“驭下不严,致使吏治败坏,匪患丛生”,责令其“戴罪立功,限期整顿县政,清剿境内匪患,若再懈怠,军法不容”!同时,楚云飞以剿匪司令部的名义,直接委派得力人员接管了城防、治安和部分财税征收权,架空了王县长的实权。
这一手,既给了王县长一个台阶(没有立即罢官),又彻底剥夺了他的爪牙和权力基础,使其成了空架子。王县长又惊又怕,真的“病”倒了,再也不敢出门,县政大权实际上已落入楚云飞手中。
保安团是地方上最重要的武装力量。楚云飞在解决牛德贵后,立即对保安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顿。他宣布解散原有建制,进行重新登记和甄别。愿意继续当兵、符合条件且身家清白的,经过严格训练后,择优编入剿匪司令部直属部队;牛德贵的死党和兵痞,一律清除;其余不愿当兵或不合格的,发给路费遣散。
同时,楚云飞从自己带来的骨干中选派连排长,对收编的保安团士兵进行强化训练,灌输纪律,并按时足额发放饷银,很快稳住了这支队伍,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至此,五原县的枪杆子,彻底姓了“楚”。
楚云飞这一系列组合拳,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处置牛德贵,为民除害,百姓拍手称快;整肃吏治,虽然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但大多数受欺压的平民感到扬眉吐气;整顿保安团,军纪严明,不再扰民,市面治安明显好转。
短短数日,五原县的氛围为之一变。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的不再是“娃娃司令”的笑话,而是“楚司令”的铁腕和公正。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中小地主和商人,见楚云飞言出法随,治军严明,也渐渐开始主动靠拢,表示支持剿匪安民。
楚云飞并未满足于此。他深知,立威只是手段,真正站稳脚跟,还需要惠民。他下令打开牛德贵部分赃款和罚没物资,赈济赵家沟等地的贫苦佃户,并宣布减免部分苛捐杂税,组织百姓兴修水利,恢复生产。这些举措,进一步赢得了底层民众的拥护。
这一日,楚云飞在方立功陪同下,巡视整顿后的城防。看着秩序井然的街道和士兵们昂扬的精神面貌,方立功感慨道:“团长,这下算是彻底立住脚了!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楚云飞目光深远,望着城外苍茫的黄土高原,缓缓道:“立威,只是第一步。让人怕你,容易;让人服你,难;让人死心塌地跟着你,更难。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真正把这晋西北,变成我们的根基之地。匪,要剿;民,要生聚;兵,要练强。路,还长着呢。”
经过这一番雷厉风行的“立威”之举,他不仅扫清了眼前的障碍,更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存在和规则。晋西北这片土地,终于听到了他楚云飞的声音,感受到了他掌控命运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