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基地内部的气氛,在短短两天内完成了从冬日宁静到战前沸腾的转变。没有恐慌,只有一种被精确引导、高效释放的力量感。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如同精密齿轮般咬合运转。
李明的实验室成了基地里最忙碌的地方。他几乎不眠不休,双眼布满血丝,身边堆满了写满复杂公式的草稿和废弃的零件。陈远带回的能量频率参数是关键,但要将理论转化为实际可用的装备,难度超乎想象。
“不行……稳定性太差,功率起伏会烧毁转换器……”
“这个结构……对材料要求太高,我们现有的合金扛不住……”
“或许可以尝试并联多个小型能量核心,用相位叠加的方式……”
他时而喃喃自语,时而与赶来协助的李德林激烈讨论。老工匠丰富的实践经验与李明迸发的技术直觉相互碰撞,工坊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与实验室滋滋的能量测试声此起彼伏。
终于在出发前夜的凌晨,李明抱着一个约行李箱大小、外壳还带着焊接痕迹的金属箱,冲进了指挥室。他脸上混杂着疲惫与亢奋,将箱子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首领,搞出来了!三套‘核心干扰装置’!”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成就感,“利用了我们库存的能量电池,结合从‘清道夫’残骸里回收的部分谐振元件。持续时间理论上有五到八秒,有效干扰半径约十米。不敢说百分之百成功,但绝对能那家伙喝一壶!”
陈远打开箱子,里面是三套造型粗犷、连接着电缆和接地钉的设备,指示灯正散发着不稳定的微光。虽然简陋,却凝聚着基地目前最高的技术结晶。
“足够了。”陈远合上箱子,郑重地拍了拍李明的肩膀,“辛苦你了。”
与此同时,赵刚和孙晓雪负责的战前演练也已接近尾声。被挑选出的二十名队员是真正的百战精锐,此刻正在模拟丰饶市废墟环境的训练场内,进行最后一次战术合练。
他们的任务明确:不是强攻,而是潜入、定位、安装干扰装置、引导致命打击、然后迅速撤离。
赵刚如同铁塔般矗立在训练场中央,声音如同擂鼓:“都给我记清楚了!那玩意儿皮厚,硬打是找死!我们的命,要用在刀刃上!干扰器启动的瞬间,就是信号,所有人必须按照预定路线,头也不回地给我撤!谁敢恋战,老子第一个把他腿打断!”
队员们轰然应诺,眼神锐利如鹰。他们清楚这次任务的危险,更清楚成功的意义。
孙晓雪则更侧重于细节。她利用【动态视觉】,反复推演着潜入路线可能遇到的每一个障碍,每一个潜在的狙击点,甚至细致到队员在废墟中移动时,脚步该如何落下才能最大限度减少声响。
“左侧第三堆瓦砾是视觉死角,但下方结构不稳,避开。”
“二号狙击点视野最佳,但撤退路线单一,需要安排掩护。”
她的指令简洁冰冷,却让整个行动方案变得愈发清晰可行。
傍晚,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在广场集结。重型运输车和护卫车辆已经准备就绪,加装了额外的装甲和扫障装置。队员们最后一次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气氛肃杀而凝重。
陈远走到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他没有进行长篇大论的动员,只是沉声开口:
“我们此去,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生存。”
“为了我们身后基地里的亲人、朋友,为了我们亲手建立的秩序。”
“‘收割者’很强大,但我们手中的刀,已经淬火。”
“带上干扰装置,带上你们的勇气和纪律。我们出发,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是!首领!”整齐划一的低吼声冲破暮色,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车队再次驶出基地大门,这一次,目标明确——丰饶市,了结旧日恩怨,为未来搏杀出一条生路。
苏婉儿站在围墙上,目送着车队融入远方的黑暗,直到最后一盏车灯消失。她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墙垛,低声自语:
“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