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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九轮诀 >   第173章 九钥归一

幻梦大泽一战,林尘凭借初步炼化的幻真星钥之力,堪破虚妄,重创两名阴影化神,震动天外天。星宫与暗寂势力的阴谋暂时受挫,但林尘心中没有丝毫轻松。第八枚星钥的得手太过顺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这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幻真星钥带来的“真实之眼”,让他隐约窥见了一张笼罩在无尽星空之上的巨大黑网,而自己,似乎正一步步走向网的中心。

他并未在剑域久留,辞别素心剑仙后,便寻了一处隐秘星墟闭关,全力炼化幻真星钥,同时推演最后一枚星钥“归一”的踪迹。

归一星钥,属性混沌,乃是九钥核心,据说能调和诸钥,衍化周天,是布下完整“周天星斗大阵”、对抗归墟的关键。但其感应最为模糊,仿佛被某种至高法则遮蔽,只能隐约感知到,其方位指向天外天最深处,那片连光与时间都被吞噬的绝对禁区——归墟之眼!

“归墟之眼……果然在那里。”林尘睁开双眼,眸中八色星璇缓缓平息,气息愈发渊深难测。炼化幻真星钥后,他对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把握得更加精准,甚至能短暂扭曲局部区域的因果逻辑。小周天星斗阵趋于圆满,只差最后一块拼图。但他的心情却无比沉重。前往归墟之眼,意味着将要直面宇宙终焉的恐怖,揭开所有谜团的最终答案。那答案,可能会残酷到无法承受。

“无论如何,必须去。”林尘目光坚定,破碎虚空,向着天外天深处进发。

归墟之眼位于天外天极北的“永暗虚无海”。这是一片连星辰光芒都无法存在的绝对黑暗领域,空间结构脆弱到极致,充斥着毁灭性的湮灭风暴和吞噬一切的物质潮汐。寻常化神修士踏入此地,顷刻间便会形神俱灭。林尘凭借八钥护体与混沌道胎,方能勉强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归墟之力侵蚀,但速度也慢如蜗牛。

历经数月艰难跋涉,穿越了无数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林尘终于抵达了永暗虚无海的边缘。眼前已无路,只有一片吞噬一切感知、连“存在”这个概念都变得模糊的绝对“无”。那里,便是归墟之眼的外围。仅仅是遥望,林尘就感到自身的道基、神魂乃至存在的意义,都在被无形之力拉扯、分解,欲要投入那永恒的虚无。

“归墟之眼……万物的终点……”林尘神魂震颤,八枚星钥自动浮现,环绕周身,结成阵势,散发出璀璨星辉,艰难地对抗着那恐怖的吞噬力。他尝试将神识探入,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湮灭。

“归一星钥,就在里面。但如何进去?”林尘眉头紧锁。强行闯入,必死无疑。他盘膝坐在虚空边缘,全力运转八钥,感应着那冥冥中的一丝共鸣。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尘几乎要放弃之时,他丹田内的混沌道胎猛地一震!一直沉寂的、得自守墓人传承的那丝关于“归墟非劫乃罚”的残缺信息,与八钥之力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同时,幻真星钥光芒大放,照向那片绝对之“无”!

“嗡——!”

眼前的“无”并非一成不变!在幻真星钥的“真实之眼”下,林尘“看”到了!那归墟之眼的边缘,并非平滑的界限,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微的、不断生灭的“因果裂痕”与“存在褶皱”!这些裂痕与褶皱,是万物被归墟吞噬时留下的最后印记,是真实与虚无交错的边界!而其中一道极其隐晦、几乎与虚无融为一体的褶皱深处,传来了一丝微弱的、与混沌道胎同源的牵引感!

“那里是入口!归一星钥的指引!”林尘精神大振!这入口并非物理存在,而是某种因果与存在层面的“缝隙”!唯有身负混沌道胎与八钥之力,且窥得一丝归墟真相之人,方能感知并进入!

没有犹豫,林尘将状态提升至巅峰,八钥星辉与混沌道胎之光交融,身形变得虚幻不定,仿佛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他锁定那道因果褶皱,一步踏出!

“唰!”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又像是自身被彻底撕裂重组。下一刻,林尘出现在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无数流动的、破碎的、光怪陆离的“景象碎片”。这些碎片,是已被归墟吞噬的无穷世界的最后残响,是无数文明、无数生灵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在湮灭前定格的一瞬。它们如同河流中的落叶,在绝对的虚无中沉浮、旋转,最终汇向远方一个无法形容其庞大的、缓慢旋转的、吞噬一切的终极黑暗漩涡——那便是归墟之眼的本体!仅仅是望一眼,林尘就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吸走!

而在这条由“存在残响”构成的河流源头,归墟之眼的最边缘,悬浮着一物。

那并非钥匙的形状,而是一团不断变幻、仿佛蕴含世间万色、又仿佛透明虚无的混沌气流。气流中心,有一点极致的“奇点”,散发出包容万物、衍化周天、又终归寂灭的无上道韵——第九枚星钥,归一!

它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存在与虚无的边界,仿佛是一切的开端,也是一切的终结。

“归一星钥……”林尘心中激动,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能感觉到,归一星钥并非无主之物,它似乎与整个归墟之眼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镇压着某种东西,或者说……维系着某种平衡。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越是接近,周围那些存在残响的冲击越是猛烈。无数逝去世界的辉煌与悲壮,无数生灵的呐喊与哭泣,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冲击着他的道心。更有各种心魔幻象滋生,演化出他内心最深的恐惧:流云界覆灭、父母惨死、自身道途断绝、甚至……化身归墟,毁灭一切!

“元初定我!寂灭斩妄!幻真照虚!八钥护道!” 林尘紧守灵台,将毕生所学运转到极致,艰难地抵御着侵蚀。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被归墟之力同化,或被心魔吞噬。

终于,他来到了归一星钥面前。就在他伸手欲取的刹那——

“唉……”

一声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蕴含着无尽沧桑、疲惫与……一丝解脱的叹息,响彻这片奇异空间。并非通过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神魂深处。

归一星钥前方的虚无中,一道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残魂虚影,缓缓凝聚。那虚影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种历经无穷岁月、看透万古兴衰的古老与悲凉。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守墓人传承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深邃!

“初代……守墓人?”林尘心神剧震,停下动作,恭敬行礼:“晚辈林尘,见过前辈!”

“后来者……你终于……走到了这里……”残魂虚影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欣慰与复杂,“集齐八钥,身负混沌,窥得‘罚’之真相……你,有资格知晓一切,承接……最后的使命……”

“前辈,归墟究竟是罚是劫?守墓人一脉,真相为何?”林尘迫不及待地问道。

残魂虚影沉默片刻,缓缓道:“归墟……非天灾,亦非人祸。乃是……‘超脱之战’后,大道自愈……清理‘错误’与‘冗余’的……最终手段……”

“超脱之战?错误?冗余?”林尘不解。

“宇宙生灵,修行悟道,皆在争夺资源,攀升维度,欲超脱此方天地束缚……然,无尽岁月积累,强者愈强,吞噬诸天,导致万界失衡,大道不堪重负……归墟,便是大道重启,抹去‘过于强大’、‘阻碍平衡’之存在的……终极清理程序……”残魂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哀,“而我守墓一脉之祖……便是上一次超脱之战中,险些导致大道崩毁的……最强‘错误’之一……吾等,乃是罪血后裔,世代镇守于此,延缓归墟,实为……赎罪……”

林尘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守墓人是罪人后裔?归墟是大道清理程序?他们对抗归墟,竟是在阻止大道自愈,是在……赎罪?!

“那……那我们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林尘声音沙哑,道心剧烈动摇。

“意义?”残魂虚影看向那缓缓旋转的归墟之眼,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赎罪是果,而非因。阻止归墟,非为苟活,而是为……争取时间,寻找真正的‘超脱’之路,一种……不与大道为敌,不引发清理的……共存之道!归一星钥,便是初代在寂灭前,凝聚毕生感悟与希望,留下的……最后火种!它并非武器,而是……钥匙,开启新可能的钥匙!”

残魂虚影变得愈发黯淡:“后来者……真相残酷,但希望犹存。九钥齐聚,可布周天星斗阵,非为封印归墟,而是……暂时开辟一方‘净土’,为众生争取最后的时间……如何选择,在你……”

话音未落,残魂虚影彻底消散,化作点点星辉,融入归一星钥之中。

归一星钥光芒大放,主动飞向林尘,没入他的眉心!

“轰——!”

九钥齐聚!林尘丹田内,小周天星斗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彻底圆满!九枚星钥各据其位,构成完美循环,衍生周天星辰,演化宇宙生灭!他的混沌道胎疯狂成长,与九钥彻底融合,修为瓶颈轰然破碎,一举踏入元婴期!而且并非普通元婴,而是一尊内蕴周天、执掌星钥的混沌星婴!

磅礴的力量与海量的信息涌入林尘识海,关于周天星斗阵的奥秘、关于归墟的真相、关于超脱的猜想……尽数明了!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语。真相的残酷,远超想象。但残魂最后的话语,却在他心中点燃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赎罪?还是……开辟新路?

他抬起头,望向那吞噬一切的归墟之眼,眼中不再是恐惧与迷茫,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然。

“既然注定是罪血,那便用这罪血,为后人开辟一条生路!归墟是罚,那我便……逆罚而行,为这苍生,争一个未来!”

他转身,一步踏出归墟边缘。身后,是永恒的终结。前方,是未知的征程。

九钥归一,真正的使命,现在才开始。而他的对手,将是这浩瀚宇宙的……终极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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